NOIP 2025 游记

· · 生活·游记

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我没有在违禁词上花功夫。

:::info[notice] 内容全为虚构创作。值得一提,我选择了一个很奇怪的切入点:陀思妥《罪与罚》的地主斯维里加洛夫这个配角形象。我读到《罪与罚》的时候震惊了,居然有人写过了!不过地主选择成为自己的神,而她从神坛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将“您”供了上去,这是我的长篇里其他部分讲述的部分故事;地主做过许多恶(即使他也行善),最后发现人(杜妮雅)的灵魂不能征服,自/杀了,而我的主角一方面比他聪明理性清醒,一方面对某些东西(即使以世俗眼光看也无疑是正道的,不是文中的自毁模式)有纯粹美学上的爱好,以此为标准为人处世。不过她与地主一样事实上早就没有常人的道德观念了,她仍旧是自己的神,只不过她假装“您”是真正的神。你可以从文中发现蛛丝马迹,而且她无疑是一个有魅力的角色。无论如何,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所有上帝都在退潮,做一个这样的尝试未尝不可。

按:设定上,“您”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主角在扮演一种斯多葛。我希望读者代入“您”的角色,但是仰慕主角。 :::

“为什么蒸锅中的螃蟹会夹盘子里的姜吃呢?”

”因为它没有经验应对这一切,它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
……它只知道,不舒服的话,吃点东西可能就好了。”

片刻

考到一半我就知道我又搞砸了,但还是只能继续去假装追求完美。换个说法,嫌麻烦不愿意去抠细碎的分而已,基于一种可悲的矜持。

前辈说要重视努力换来的这次机会,但是我最清楚我压根说不上努力。爸妈肯定要失望了。难为他们送我这一趟。赛时想这些是大忌,但早就无所谓了。他们大概在焦急地等悲剧散场吧,我不苛责一下自己实在不好意思。

其实,这个点收手,结果还不会那么糟。当然,拼好分还不如去死。模拟赛并没有模拟出任何相似点,模拟赛的手感和发挥完全无影无踪。

再坚持一下,先吃点东西,没准就写出来了。将手伸到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的大口袋里——同时需要目不斜视看着屏幕,这让关节很别扭,但是要避嫌,我几年前就学会了,肯定不会出错的——结果首先摸到的是一个凹凸的厚纸片,是母亲找到大师求来的、写着我的名字的红包,据说蕴含神明的力量。当然,大师的祝福一点用都没有,虽然当时说不信是逞强。其实是信了的,不过自诩哲学爱好者的酸傲推着我(装模作样地!)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当时就已经知道,这就是终点了吧。得记得说对不起,以后还得说很多次。往好的想,没准是请来的大神高考考得多,没学过计算机,仅此而已。

冷意提醒我手还在兜里,兜在衣服上,衣服不在身上,这明显启人疑窦,甚至能感觉到巡回教师的目光,虽然视野里仍旧只有屏幕。结果因此失去了食欲,还没确认是不是幻觉,就松开手抽了回来。

我可以试试通过想象未来以激起斗志——这也是大忌,管他的。结果发现,早点开始文化课也挺好的,接受这一点应该很容易,优秀与自信,教练与您,早已不再垂青我了。出场之后应该如何和同学开玩笑呢?夸张地说“诅咒[1]又重演了?”

[1] 主角上次联赛未能解决第二题,随后多次考试发挥不佳,被称为“诅咒”,这次也没能解决第二题。如果有前文的话,这是极其显然的,但我显然没有提供前文。

……走神这么久,最可笑的就是我,想都不用想。哗众取宠惯了,把自己活成一个会吃饭会走路的笑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居然没有像去年的学姐一样哭出来,看来我是很坚强了。而且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撞上了这套题,运气还要比她更差。当然,这完全不值得夸耀。

该拼暴力了,早该收手了,正常状态下应该能想出七十多分,八十多分的,将所有学识倒出来的话。大脑拒绝了我,完全什么都想不出来。大脑说:早干什么去了?就算是这样家人也会爱着我的吧。没关系的。还是先吃点东西,冷静,冷静。

回想起来最后悔的还是,没有如教练教诲的一般,挤出一分钟用于深呼吸,而是放任手继续往口袋里掏面包吃。我还没有试过在紧张的时候连续深呼吸一分钟。

余波

贯彻理念到了最后一秒钟,写出来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出来讨论了一下——同学抢先哭丧着脸说“我也被诅咒了”,当然他的结果比我好百倍——我由此发现题目是很难,比全国赛还难——无所谓了,反正打下去也到不了全国赛。

中午的太阳很亮,每年中午这个时刻出来合影,都是向光站同一片墙前面,照片上的所有人总是一齐眯起眼睛,他们不能换个地方贴海报吗?其实也就拍了三次。一次的结果比一次糟,不过您说至少外貌是变好看了。

旁边的学弟妹我全都不认识。他们叽叽喳喳闲聊着,好像很开心。那我就是他们世界的背景板,所谓“不认识的落魄的垂死挣扎的老登”了。有一个学弟大声嘲笑他的班主任,他模仿着语气,重复了一遍班主任的话,那可怜的教师不过是指出赌博不一定会赢、劝他不要在语文课睡觉,而已。然后小朋友嘻嘻笑了起来。他的朋友嘻嘻笑了起来,重复了几个关键词,一边重复一边嗤笑。他的另一个朋友谋划着今晚的安排,也就是找理由逃避文化课晚自修的计划。来回反复的声音位于后脑勺上空。我晕乎乎地蹲在第一排,而他们站在第二排,他们已经长得比我高了。不过当年的我,除了营养和发育,其他层面也大差不差,当时我也蹲在第一排,眯着眼睛,忙于把不着边际的想法藏在眼帘下。

高三再来打一次也挺好的,毕竟没拿到一等奖就白学了。其实初中拿过了,不过那个不算。小朋友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拿的也不算,但他们的未来是光明的,像我一样倒霉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说,没有奖金了。两年前的我计划着,等上了高中、拿了正式的一等奖,这笔钱拿来请爸妈吃顿饭,还能留出几十块零花;一年前的我则梦想着长线投资,稳定的收入与轻松的工作向我招手,拿奖的任务落到了一天前的我头上,她自己则用运气这个借口回避了。

这么说的话,我应该抓紧时间使用即时通讯软件,上交手机之后,也就没法方便聊天了,现在当然应该多聊聊,我曾经多么热衷于它啊!结果没什么想聊的。除了您和前辈,其他人我完全懒得搭理。至少我还有您和前辈,没关系的。

多少想一点话题,还得应付可能关心我的朋友,然后委婉而婉转地让他们放下心来,这样就可以放宽心把失败者忘到脑后,因为走向美好的明天时不能带着这份浅薄的交情。无疑,这个任务由失败者负责。说什么好呢?想抱怨出题人,但现在已经没有要维护的人设了,没必要假装不满地抱怨了,平心而论,题目其实挺好的,只不过负责组合它们的人蠢得没边。您知道的,我这时候会想说“死了妈了”,这是我最恶毒的语言,我不擅长说脏话;但我突然发现,动用这贫乏的武器库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换了一个温和的措辞。然后应该也会有一群人附和我,因为我的说法显得理性而公正。

有人,拿着手机拍摄的中年妇人,是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家长,喊我注意看镜头。曾经急于要我的联系方式,现在急于让我不要拖延其他人的时间。我这才发现,出于对阳光的逃避,不知何时起,眼前只有砖块铺就的地面。砖块排布成规整的几何图形,这种模式在家乡的省份随处可见。

同学拍了拍我,提醒我看镜头。嗤笑声左耳进右耳出。中午的太阳很亮,终究是睁不开眼睛。

旅途

手机上没什么游戏可以杀时间。打麻将好累。昨天十一九起手没做出国士,然而并没有改善任何运气。算了吧。

这时候才开始感觉到烦躁,应该说考试中的烦躁完全没退下去过。想看点色图。想看点猎奇的。但是大巴车上人很多。不,当众展示小众癖好是个好主意,比我赛场上想到的所有主意加起来还要好百倍。欲望在体内一点即燃,可谓烈火烹油,当然我知道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最后理性胜利了,理性的战果是,折中一下,小屏看。至少回去之后还有机会,可以好好释放一下——我为考试禁欲了一周,并没有发挥作用,听说养成了习惯之后就不应该随意减少,所以可能反而有害——所以没关系的,寝室里不会有人打扰的,以后的机会就少了,不过好好地完整做完了,应该就没关系了。已经结束了,没什么值得我压抑渴望的理由了。

行程实在算不上长。完全懒得和教练说再见——总会再见的吧——所以拉上箱子就往寝室跑,带上行李箱出门也是有好处的,进寝室不需要解释理由。同学直接前往教学楼上他的自习课去了,我则可以拖几个小时。真有什么区别吗?真要说结局的话,还有几周才出成绩。不过,您肯定会想起,要为放纵找理由,那完全不是我的作风。

依稀记得,第一次爬上来的时候,这个坡道很长,当时还觉得三个小时的入学测试长得像坐牢,当时也没有做出第二题,当时也因自己无能为力而羞愧。现在看坡道,也就是几秒钟长短。坐着行李箱滑下来的次数也只有三次,成功零次,不及预期,要知道,第一次看到坡道的我,就下定决心要试试看坐着行李箱滑下来。如果是小学生就好了,可以随便这样玩,不会被嘲笑幼稚。可是,小学的我应该会觉得这太幼稚了,至少初中的我也这样觉得,所以尝试的时候很不尽兴,次次都在滑到一半左右急忙要站起来,还差点因此摔倒过一次,摔倒了想必就会滚下坡。我没有滚下坡,只有成绩滚下坡。

所以我拉着箱子,稳健地一步一步走上去。初中部完全是人间地狱,但是那里的寝室有电梯。根据标准,七层楼的建筑就是理应配一套吧?吃力地拉起箱子,让它靠在大腿上,保证轮子不着地,以便穿过楼梯,寝室门口一下子就出现了,搬来还不到几个月,于我而言相当陌生。算起来,离开这里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但身份已经变成平凡的丧家犬了。

准备

回来理应收拾东西。听说箱子里有水果。但是早些时候——也许是二十四小时前——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计划,所以把外套轻轻挂在床柱上,爬到自己所属的上铺。下一步计划需要我再爬下去,打开柜子,把乱七八糟的小玩具全都掏出来,再把八音盒、药片、毛绒玩具、尝过一次的茶叶塞回去。

曾经完全不会收拾东西,从外面搬回来的时候又一次把习惯丢掉了。犹豫了一下,因为打开被子再叠起来很麻烦,所以换上了喜欢的连衣裙。是的,这没有任何道理,但是在上铺叠被子确实很麻烦。虽然裙子是头脑发热买来的,也说不上昂贵,但无疑是亲手挑的极有品位的款式。已经压皱了,应该挂起来的。但是高中生就是不应该穿连衣裙。衣服当然是冷的。我讨厌穿衣服,尤其是秋裤得脱下来。我其实很喜欢穿秋裤。不过,如果这时候选择钻进被子,大概就再也无法挣脱了。

往下看了一眼,内衣是红色的,昨天母亲给我带来的,新的,十分暖和,据说有好的寓意,不过看来没发挥作用。但是是母亲买来的,所以还是忏悔了一下。还是说,我早已万劫不复、罪该万死?

一败涂地

所以为什么呢?执行前就知道完全没有道理,不过还是爬上了床。好冷。但是得把叠好的被子放到对面的床上。掀开裙子,把那个纺锤形的东西塞进去,两腿夹住开关。开关冷而充满无机质感。要是有机质那才恐怖。因为感觉冷,所以还是把裙子盖下去,不过这没什么用,可能其实是不想看到我在糟蹋什么。戴上神秘的脸部装饰,两手放到背后,侧过身,凭着记忆把双手绑到一起。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有很大限制,我学艺不精,只能绑住手腕。似乎绑错了一步,不过懒得解开重来了。没有机会重来了。然后就是用力夹紧开关。当然,想着您,我没有其他对象可以想。

……弄湿了。真不想和您说,但是当时的我只感觉更冷了。可悲地在床上变成一团。感觉到枕头湿了,不过那个沾过不少口水所以没问题,您知道的,眼泪其实还有杀菌作用。问题在于脸上的寒意渐渐明晰。感受着身体的反馈,我发现冻死或者淹死作为死法听起来不错。不过那样下铺就要遭殃了,并且过于猎奇。

再这样下去应该要感冒。不过,感冒了也没什么,已经结束了,不需要提心吊胆了。所以没什么。窗外的建筑似乎变成了阴森的线条块团,不知为何想到了日食。线条块团是什么?似乎是一些明暗的光圈。终究还是哭出来了啊。这种心情下排出来的眼泪似乎含有毒素。但是枕头不会中毒。希望我能想起来去洗掉它。

倒也没有多坏。我以为失去您的那天恐怕要更糟糕。起码我是在十一月而非七月份冻僵的,也没有吐个稀里哗啦。但是季节换了,而且我没有吃饭,不符合控制变量法,不过我还是觉得您更重要一点。这么一想,现在确实有点隐约反胃,有什么在汹涌而焦灼地扭动。

响铃了。再不吃晚饭就来不及了。来不及好像也没什么。可以用身体感觉到,教学楼往食堂的方向,许多人踩下的匆忙脚步声,而这边除了单调的震动声一片死寂,呼吸都得小心翼翼避让着。很可惜,您并没有凭空出现,而且出现在女生寝室恐怕有不好的影响,不过您会说没关系的。

所以他们下课了。这副样子被人看到了肯定会出问题,虽然那听起来不错,但是确实会出问题。想更激烈地再来一次,但想到大概只会更冷,所以我应该是先把绳套丢到了一边。其实没解开就成功甩掉了,应该是绑错了的缘故。然后支起上半身,摘掉口球,把电动小玩具关掉,将躯体翻到正面,爬起来,具体顺序很遗憾不记得了。东西通通塞到床垫下面,穿着湿了一片的连衣裙和内裤爬下床。袜子和内衣是一套的,十分厚实,所以没有感觉到梯子的寒意,虽然它看起来寒光四射。不过,经过刚刚一折腾,恐怕还是我的脚更冰,都要失去知觉了。请母亲原谅我。据说手脚发凉是作息不规律缺乏运动的妓女的特色,但是我并不缺乏运动才对。而且这样还是会被人看到糟糕的一面。

醒酒

感觉十分不适,我的身体意识到自己被侵犯了,犯人则意识到自己失败了。

所以我坐在桌子前思考抵达教室前最后四十分钟该如何打发。凉意紧贴着,应该换一条内裤的。似乎应该做点以后没机会做的事儿,那就先不换吧。

箱子里有一瓶雷司令,说来惭愧,买的时候精挑细选了两个小时,但现在完全记不清任何参数了。德文词真难记。古人似乎会喝酒暖身子,这十分应景,尽管事实上没有科学依据;醉酒而在室外失温而亡,反而更常见,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这么写的。在外面住的时候我有半柜子甜酒,您知道的。如果有甜酒酿汤圆吃就好了,但是我匆忙搬进来的时候只留了一瓶最贵的在手上,而且寝室里显然不能开火。

所以,雷司令得冰镇了喝,反正以后也用不了冰箱,不如趁天冷把它喝掉。原本想和您一起喝的,不过显然,我们下次见到是很久以后了,所以我有充分长时间攒点钱再买一瓶。打开来才想起,我压根喝不完。

包躺在凳腿之间。将身子以怪异的角度向左下方扭曲,从包里拿出马克杯,然后扳直躯干。不知怎么想的,抽了张室友的餐巾纸擦了它的内壁一圈。我总是拿它喝水,但常常忘了洗。以后一年多可能都没法用它喝水了,忙忙碌碌的教室不允许非法的东西出现。

我在包里而非箱子里发现了开瓶器,我总是将没用的小玩意放进去,一年也不倒出来一次,所以很轻松就找到了。倒酒的时候洒了一点儿到衣服上。如果能永远保持这个颜色,那倒也还不赖。但是干了之后会变色而难洗。不过本来就要洗——不,我得承认其实完全没准备洗——多么邋遢——但是还是交给干洗店吧,委屈它几个月应该问题不大。

气味没有想象中浓郁,试着嗅了嗅,这才发现鼻子不知何时塞住了,不过我的嗅觉本来就相当不灵敏。擤掉鼻涕——实在不雅观,不过没有人会看到,但宿管再过几分钟就会出现,然后把所有人轰出寝室,如果她问我考得怎么样就糟了,她很关心我的——处理完之后似乎能闻到复杂的花香和蜂蜜气味,可惜我无法分辨桂花之外的花香,更无法分辨心理作用与幻觉,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回事。不过没有汽油味。汽油味和柴油味有区别吗?我真的知道汽油尝起来的味道吗?不管怎么说,还有酒喝,肯定算不上什么大事的。其实我也说不上多喜欢喝酒。喜欢喝酒的我会是什么样的呢?醉醺醺爬行发癫的醉鬼?您会说风格不搭,但是您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呢?不过靠这种酒味小甜水不可能喝醉吧,不会变成那样的。

我的杯子是黑色的,我一向很中意它,尽管它的把手同样十分冰凉,而且因为是黑色的,所以无法看明白我在喝什么颜色的东西。最坏情况下,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窗外十分昏暗,已经很晚了,不只是颜色,一切都在模糊。如果现在能下雨——最好是雷暴大风强对流天气——那听起来还不错,但是等待了三秒钟,天色显然毫无变化,有点可恶。
我得举起杯子尝一口,这意味着我的左手得离开被捂热了一点的大腿,抓住握把,把杯口贴到嘴边,也就是说,带起了一阵显然令人不适的寒气。下意识咂巴了一下,您说过这样很可爱,我父母则完全不同意。吞进一口,口腔被充满,味觉似乎反而离大脑远去了。迟钝的感想是,说不上多甜腻,不至于传说中要冰镇才能下口的程度,我似乎买的是特殊款式。而且十分冷。舌头被浸泡而在颤抖。其实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终究还是习惯不了酒精的味道。
想起来还有下一步,然后做了一个可能是我所体验过的最困难的吞咽动作,舌头顿时如释重负。食道的热量自上而下断绝,多么奇妙的体验啊。然后感受到了用力地跳着的心脏,即使我是这样一个废物,它还是努力工作着。所以,坚韧而勤奋的心脏,被一口酒简单快捷地吓死了。我不清楚如何形容,它停了一拍,然后开始萎靡,幸好它还没罢工。眼前开始发黑,恐怕是考试结束时间太晚了,没按习惯午睡。文化课之后再也没有那么长时间的午睡了。胃部的灼烧感被冰封了,幻想中能听到火堆被浇灭的声音,感受到胃壁开始抽出酒精——简直可以感知到每一个冰凉的分子渗入灵魂深处。
开了瓶似乎就应该尽快喝掉。原来杯子还没离开嘴边太远。将剩下来的液体倒进嘴里,咳嗽了几下,差点从嘴角溢出点什么,那样就太浪费了。没打喷嚏,您可能没有想到我。左眼皮跳了两下。昨天也跳了,当然同样没有带来好运。所以似乎没有比塑料桶装的国产甜葡萄酒好喝很多。下次考虑买更甜的,虽然您也不喜欢喝酒。想吃家里的热腾腾的酒酿汤圆了。错过了晚饭有点可惜,但现在才开始感觉饿,过错非我也,胃也。

内容颇多的瓶子不知何时塞上了。

开始

窗外几乎完全黑透了,真早。宿管开始喊人下楼了。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关节,褪下带着水痕与昏暗红斑的裙子,裹住盛了恶劣液体的瓶子,一同塞进柜子,把手机丢进深处,换上母亲帮我装进行李箱里的校服,再抽一张室友的餐巾纸擦干桌子,凳子,然后是地板——希望她们不要介意,最好不要发现,不这似乎很恶劣,我可能应该拿水洗一洗——不,没什么要做的了,我如庖丁一般踌躇满志地四顾。什么嘛,我的语文确实一直不错。居然还有这么些个特长,文雅一点说,令人哑然失笑。

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该去教室了。因为没有开灯,所以自然不需要关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固执地最喜欢冬天。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迟早会习惯这一切的。没关系的。箱子里的水果没拿出来放进柜子里,不过这个也没关系。晚自习要上课了。酒精的气味还没有完全散去,这个可能有关系,出去吹吹风再去教室吧。回寝室之后先洗一洗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