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风夺去了我的【】
前言
本文致敬了《那场大雪撕裂了我的【】》和其致敬的那场大雨淋碎了我的【】,花红老师和下划线阿尼露露下划线老师太强了!
叠甲:故事大概都是虚构的!笔者和 npy 应该都很幸福!
序
“风滚草的花语?”
零
人是会越活越迟钝的,我最近才发现这一点正说明我正变得迟钝。举例来说,你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天气会开始转凉吗?
我记得,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年的十月七日,秋天来了。
一
国庆假期结束的那一天,我一个人坐在家庭餐厅的座位上。
明明只是十月七号却已经在上课,虽说我有在学信息学竞赛但根本说不上刻苦,虽然这个日子还要来上自习的我说这种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没人看管又有电子设备可以用,说是自习还不如说是把娱乐室从家里搬到了学校。
实在是没什么干劲,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吧,玩会电脑再回去体验体验高中生活,这样子最好了。
说回家庭餐厅,这样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两个人或是好朋友或是小情侣坐在这个座位的两侧一边打闹一边开心的吃饭,但我并没有关系很要好的朋友陪我来这种地方,也找不到清闲的去处能免费供我休息,于是只能在吃饭的时候放慢速度多看看小说。虽然国庆假期已经结束了但这个城市还是很热,再怎么说也是四大热都之一,热也是必然的。
我低头看着手机扒着饭,作出一幅 “别靠近我” 的姿态,由此感受着时间的流逝,突然中央空调的风被挡住,我不禁抬头望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长到过膝的袜子与宽松到看不出是裤子的的校裤,学校发的服装中并不包含裙子,但只要买大一码的裤子再稍微注意以下其效果就会和喇叭群所差无几;上身配得是一件黑色的校服,两手合十像是在拜托什么事情一样,再抬头看到一张恳求的脸,眼睛说不出是微闭还是微张,原本只是微微超过耳垂得头发像瀑布一样下垂。本是日落时分但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到日落,如果是日落那看到这般场景的我就是在这里直接死掉也没什么遗憾了。
我的听觉被逐渐剥夺,当我从我的幻想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停止了诉说,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直接点了点头,她看样子很高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安置了一些个人物品占座之后她便起身去打饭了,明明人不在这里,放在这里的东西也是超简单的东西,但那就是会散发出一股宛若柑橘般的气味,或许是安慰剂效应?
她吃得并不多所以很快就回来了,我的目光再次落回手机屏幕,如果不是饭没有吃完我可能会马上走人,我会这么说就说明我没法很快就走人,我的内心正在动摇,比之前更加强烈的青春的气味不受控制地进入我的肺再流入我的全身,但这不是股力量,只是让人的心变得躁动。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的手真的在颤抖,手连带着筷子不听指挥,最后掉一根到地上也是一般情况,但那根筷子在她的脚下。
去捡应该是正常的吧,不至于不正常吧,毕竟是筷子掉到地上了。但是捡起来也不会去使用才对,这样子说还特地去捡的我真的怀着敬畏的心面对美少女吗?惹人怀疑。
我没胆子去捡起来,但放在那里也很不正常,于是我决定坐在这里直到她先走掉,在此之前先去再拿一根筷子……
“同学,给你这个。”
这个空荡的世界,只应该出现像这样的声音。
在我不留神的时候,她已经把筷子捡了起来,坐在我对面的她可能并没有在笑但我相信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美丽天真可爱的笑容,那是比《蒙娜丽莎》更具有统治力的微笑,比起精密的计算,只有这样的微笑才会在人们心中停留吧。
然而让我接受这样的话语好像让冰感受太阳的温暖,完全是强人所难,再等一秒就会融化的我仓皇而逃,等到再回来的时候,那根沾上了点米饭的筷子安静地放在原处,尴尬的力场也把我们定在原处,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吃着饭,我的余光瞥到她的塑料杯壁挂着小水珠——这么热的天居然是热水吗?
“额,那个,谢谢。”
这句话说出口后她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与其说是她消失了,不如说是刚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的我飞速逃离了现场。
走出家庭餐厅的那一刻,大片的白云正好挡住太阳,一阵强风吹下几片落叶,明明是银杏树,却散发着柑橘的味道。
天气是从那天开始转凉的,秋天真的来了。
二
我不记得我这几年还期待过什么事情,总而言之我很期待与她的碰面。
第二天的我在一样的位置默默吃着饭,等待着神迹的出现,当我的视野再次变暗的时候我知道神迹真的出现了。
明明没有约定她却依旧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我姑且这么问了,她是【数据删除】,我没法把她的名字真的说出来,但那确实是个很美的名字,像她一样。
在交换完名字后我们就失去了共同话题,无言的饭局明明并没有持续的理由却一直持续了一整个星期,唯有柑橘般的香气和仍然冒着热气的塑料杯标志着她来过。
三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说到底这个时代本来就应该用网络来联系,我们没有什么联系却还是用电信号链接在了一起,她会发些很奇怪的表情包说些很离谱的话,我就负责吐槽或者是跟她一起发。
如果说我恋爱了那我是抗拒的,无论性别都是能结交的就结交能拉拢的就拉拢,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也不是什么不纯,一切都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罢了,与其说是青春感,“日常感”更适合现在这个状况。
应该很正常没错。
四
她问我在看些什么小说,我把书名展示给她,她很诧异,现如今并没有多少人还在看轻小说,而且口味居然是如此的吻合。
我们的线上交谈从各种表情包乱斗变成了各种书讯和读后感大乱斗,我沉浸在讨论的氛围中。
其中有一本书讲的是风滚草的故事,讲的是一个风滚草邂逅了众多美少女的故事,其实就是公式异世界套批,不过风滚草的视角还挺有意思的。
她问我风滚草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我说只需要被风推着就能跑应该很轻松吧,。
“但是可不只如此哦”,她煞有介事地发了这样一条消息,配了一个沾沾自喜的动漫小人。
“风滚草的花语是什么?”
“风滚草的花语?”
我感到很诧异,在我的印象中风滚草才不是花,但如果硬要说的话应该是自由什么的吧。
“也不对哦,风滚草看上去随风而动,但反过来,只能随风而动,与其说自由不如说是禁锢吧……但风滚草还是活下来了,如果要热血一点的话,它的花语应该是 “对生活的不妥协态度”,但风滚草也没有这么帅,我想它们只是 ‘陷入生活’ 了而已。”
她其实早就充分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准备来我这里装逼了吧这混蛋。
“欸,好好哦。”
怎么可能让她成功啊,我故作冷淡发出这样的话,然后她就急了。
五
“我们交往吧。”
冲击性的事实往往没有前兆,她好像诉说昨天晚上读了什么小说一样说出这种话。
我没有思考便像是被迫评价没有读过的小说那样点了点头。
六
世间的情侣究竟都干些什么?
我们为了探究这个问题去了很多地方,先去了一趟所谓的情侣圣地水族馆,但好像是暧昧对象去增强感情的,我们去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都已经能约去水族馆了,比起暧昧对象更像是只差临门一脚的青春男女啊。
还去了一趟游乐园,但那些刺激的项目她都不敢坐,于是我们两个玩了两个小时的旋转茶杯,最后转到失神手还在不断地摆动,好像奇〇博士准备召唤传送门一样。
下来之后她很难受的样子吃了点药,我问她那是什么药,她说像是晕车药一类的东西,晕车药不在车上也能吃吗?看她吃了应该是可以。
她吃完之后又持续呕吐,因为莫名其妙流了鼻血,回流到口腔把呕吐物也染上了血色,看着很惊悚。
自那以后我们也不去游乐园了,虽然我们城作为新一线城市名声在外,但根本没什么娱乐设施,逼格高的地方一大堆,真正有趣的地方可能还比不过儿童乐园。
我们是因为吃饭相遇还是因为小说相遇已经记不清了,但对故事的喜爱确确实实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于是我们决定去看博物馆。虽然我们并不是喜欢那么庄重的故事但还是看完了,黯淡的光线,宛若迷宫的布局与静谧的环境让博物馆比名媛咖啡店更有格调。
“我们来接吻吧”
宛若交往那时一样,我没有拒绝,于是我们在秦简下接吻了,那是一个薄荷味的吻,虽然那天吃了薄荷味口香糖的只有我。
据说秦朝的时候薄荷被叫作“茇”,秦始皇很喜欢,因为其“香气清爽、扑鼻盈室”,在秦简下接吻的我们散发出的薄荷味想必也能盖住恋爱的酸臭味吧。
博物馆的结果意外地好,但没有人想要再来第二次了。
七
我的 OI 处于半停摆的情况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了。
我才高一所以 NOIP 和 CSP 都爆掉也无所谓,高二还有一年能接着打,但我根本就没在认真打那究竟还有什么打的必要?只是我还在打 OI 的事实还在这里能让我获得安慰罢了。
我交到了女朋友,这已经是最棒的高中生活了。
八
正如她来时一样,她被从我的生活中剥离也只用了一瞬。
“她没有来。”这样一个念头盘旋在我的头顶。
我很快发了消息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她只说身体不舒服我就没管了,但后来一连三四天她都没来,我向班主任询问她的去向,结果得知她住院了。
当我到达医院的时候,得知她只能再活一个月。
“为什么?”
我很喜欢这样什么都没说的问句,因为被我问到的人会自己说出来。
“对不起……”
她嘴里说出这样软糯无能的句子。
比起句子更像一面镜子,映出无能的我,于是我逃走了,像最开始那样。
九
我在她死前一周去看了她一眼,在这期间的所有通讯我全部屏蔽了。
她的眼睛再没有神色。
“你还记得风滚草吗?”
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东西挤出的声音,我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其实啊,我在四年前就知道我要死掉了,自那以后的两年里我一直拒绝上学,我家长也没什么意见,毕竟都快死掉了。
两年后,我玩腻了,准备去上学。
但上学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如果只剩下一点时间尽全力享受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失去色彩,所以那天,我准备了过量的药物,准备死掉。
在那时候,我遇见了你。”
什么陈腔烂调,这种类型的故事我随便就能找出五本。
“呐,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风滚草的花语吗?我其实和风滚草是一样的哦,没有风就不会前进,但我可比不上风滚草,我无法就地扎根,所以只能希望每一阵风刮过来的时候她能够更强一些更强一些,强到能把我吹到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我是因为这个才和你交往的哦。很自私对吧?”
“我是否真的对你倾注了爱意呢?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我就是这样的人哦,会失望吗?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我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连爱都不会表达的人根本就不配获得幸福吧……”
“那又怎么样?”我真的吼了出来。
“为什么你一定要探究出爱到底是什么?你想爱我,你爱我了,我也认为你深爱着我,这就足够了!你觉得你是风卷草,但你对我来讲又何尝不是一阵风呢?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
她摆摆手。
“嘛,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我们是同类哦,我只希望,如果哪天,这阵风停了下来,你能你能同这风搏斗,不被这风禁锢,自由地在原地扎根啊……”
我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握紧的拳头和高昂的脑袋都没法停止泪水的溢出,我的脚代替代替这些没用的东西把我的身体拖回了学校。
我在学校的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跑着,人们总需要忘掉难过的事情,有人喜欢喝酒喝到烂醉,有人喜欢跑步跑到瘫软,有人喜欢钓鱼放空大脑,我都不喜欢,但我知道我需要忘掉这些事情,所以我逼着自己不停歇地跑着步。
“为什么?”
我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我的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十
她死了。
在葬礼上,沉痛的氛围笼罩着我们。
与其说是她死掉了,不如说是我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我这样想着准备离开,突然,我被她的父母叫住了。
“她要我们把这封信给你。”说罢他们便走了。
我拆开信,里面只有六个字和一个奇怪的句号,像是蜗壳却又有些棱角,我端详许久才发现——啊,是风滚草。
那六个字是 “愿你获得自由”。
我的眼泪彻底打湿了信封,我在简单的信纸湿透之前把它收了起来,但眼泪不会停止,它又打湿我的衣裤,到最后打湿我口袋里的信纸,我本以为我的悲伤如此强烈,但哭完发现原来只是我没发现下雨了。
“会有这样的事情啊……”
十一
爬上那山岗便能找到她的墓。
“变了一个人。”大家对我说出如此肤浅的理解。
自那以后我开始认真 OI,虽然不是为了我自己,但因为一停滞的风而就此扎根更有风卷草的特色,我在来年的省选中成功翻盘压线进了省队,虽说最后国赛结果算不上十分理想,但已经足够我就此扎根了。
我本来到墓前准备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感伤的话,但感伤的话说出来只是为了安慰我自己,所以我不打算说感伤的话,而是网购了她有在追的轻小说连载续作和我很喜欢的新作在她的墓前夹着纸钱烧掉了,如果是她的话比起象征意义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各种祭品,肯定会更喜欢这些吧。
这一切结束后,我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忽然一阵大风刮起,柑橘的香味再次飘来,那是令人熟悉和怀念的气味,我下意识地回头,却只看到落叶被刮到半空中——秋天又来了。
十二
“风卷草的花语?”
“我想应该是‘承诺’吧,既不是很帅很帅的 “一定要活下去”,也不是很难听的 “被风禁锢着”,也说不上有什么 “自由” 可言,而是不知道再什么地方许下的,一定要活下去的承诺。”
后记
初次见面或者好久不见!这里是 Marseille_Yuki!
这次的文章主要是那两篇文章给了我灵感让我产生一种 “搞不好我也可以?!” 的错觉,再加上 CCB 文库正在征稿,于是就来参加了 ww,我写得很开心,希望大家也看得开心!
整体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病痛文学故事吧,OI 其实跟这个故事比较脱钩就是啦。
嗯,夺走了什么呢,我觉得也不一定要夺走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过不论是正着还是反着都是套点就是啦。
啊,还有 OI,笔者这次不一定能打上 CSP-J 实在可惜,不过再学一年我就能和你们站在一起了,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等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