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帅气的哥群周刊第八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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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帅气的哥群周刊第八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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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1 Kidnap

作者/Aoikide

我醒了。

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看向我的手。手的后面是白色的床单。我坐在床上,这是当然的,我刚刚醒来,当然该坐在床上。这里是我的房间。

……不对。

我是谁?当我想到这个问题,我立刻意识到——我不知道它的答案。我不知道我是谁。不仅如此,我感觉我几乎什么都不记得,这令我毛骨悚然。现在,只有我坐在这里的事实存在于此。

那么,我在哪里?

我爬下床,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本就是穿好的状态,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刚刚真的在这里睡觉吗?我感觉越来越不安。我到了门前,转动了门的把手。

……门没有开。是的,这扇门『被锁住了』。

我终于明白了状况。

我被绑架了,就在这个密室里。

绑架者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能使我忘掉一切?他绑架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哈哈,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拼了命地敲击房间的门,但是当然除了咚咚的响声以外没有任何回应。我累了。

……说到底,我连早饭都没吃,不是吗?如果犯人只是为了绑架我勒索赎金什么的,至少该给我提供些吃的东西才对。还是说,犯人本就想让我死?但那样的话,他该给我个痛快才对。

啊啊,真是的。其实如果犯人不想让我死的话,清除掉我的记忆根本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是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不就没有留恋了?你看,既然我什么都不记得,那么到底谁会关心我,我也一概不知。这样一来死得倒是一身轻松。

我终于注意到房间里有个桌子。我向那里走去,桌子上有着粥和咸菜。看来犯人暂时还没打算让我死去——哦,那也说不定,没准里面下了毒呢?不过管他呢,死了就死了。坐在椅子上,我开始用勺子舀粥送到嘴里,传来的温热的触感和房间的寒冷有了些许对比。

不久,我吃完了。我注意到这个桌子有着抽屉,也许我能在里面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当然地,抽屉也是锁着的,而且是六位的密码锁。这一切真是坏透了。我继续锤击门和这个抽屉,不过无论哪个都没有任何用——啊啊,我真是受够了。桌子是抵着墙的,我发现墙上有着一个带着盖子的口子——虽然从我这里根本推不开,不过我猜另一侧应该能推开,而食物就是从那一侧送来的吧。

这个房间有一个小小的窗户,然而它开得很高,我根本够不着,更不用提什么打破窗户逃生。

……糟透了。糟透了。我要被绑架在这个房间里多久?我要出去,我还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放我出去——

——我要去做什么?

我笑了,其实我就算出去也无事可做。毕竟我什么都不记得嘛。想到这里,我反而有些释怀,开始细致地观察起房间里的设施。其实没有太多的东西——只有我刚刚所见的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不过当我细致地观察起桌子的时候,我发现桌布下压着什么东西。

……掀起桌布,不过令我失望的是,并没有什么能用于逃生的工具。有的只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对夫妻。大概拍摄的是婚礼的场景吧,新娘正挽着新郎的手。我看到他们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就像是畅想着将要到来的幸福生活一般。

「……好羡慕他们啊。」

一丝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张照片——也许这是属于犯人的?那么他把这张照片落在这里,就实在太不小心了。我现在已经掌握了犯人的容貌,然后——额,然后有什么用呢?好像这并不会给我的逃生带来任何帮助,说到底我的逃生本身早就没任何意义了。

我细致地观察着照片上的人物,男人的嘴角有一颗有些显眼的痣,除此之外只是普通的端正长相,然而再这样地看下去,那眼里的光却让现在的我有些自惭形秽。

「……明明是这样幸福的人,为什么要干绑架这种事呢?」

也许照片上的人并不是绑架犯,没准只是绑架我的人想要玩一玩我,随便放了张照片看我的反应而已。

……唉,真是没意义。

但我意识到,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我觉得羡慕了。

也许我其实很想出去。出去,然后希望有朝一日能露出这张照片上一样的笑容。尽管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我希望有人知道,我希望能被谁理解,能有谁走进我的心里给我一个拥抱——甚至比这更加夸张,我意识到我的愿望不止于此。

「……」

我抚摸着这张照片。无法理清的情感在我的心中翻腾着,反应着,让我感到腹中有些疼痛。

「……我喜欢你。」

这是对着照片里的女性说出的话语。

明明一无所知,明明理性说着这是毫无道理的事,然而,回过神来,就只有无法辩明的『喜欢』这样的感情存在。

心被揪紧,一跳一跳地,像是要诉说着什么。我想我真是疯了。

「……我要逃出去。」

尽管照片里的人没准就是绑架我的犯人,那也无所谓。

「……只要能见到这个笑容,我就别无他求。」

我把照片放回桌上,没有放到桌布之下。我觉得如果犯人正观察着我,并且误放了这张照片,那么他很可能会找一个时间来回收它。

那个时候,就是我的机会。

我躺在床上。

如果犯人要来回收照片,那么当然深夜我睡着的时候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要装睡。

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照片里女性的样子。

……我在干什么啊。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出身,我对她一概不知,到底能喜欢上她的什么呢?

我不明白。即使我这么喜欢着她,即使我一想到她,内心里就如同花朵盛开一样生出一种愉悦,我也一点都不明白。甚至对照片里的那个男性——大概算得上是实现这个愿望的最大阻碍——我也一点都不了解。

……为什么啊。为什么呢?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藏在我消失的记忆里。也许这才是犯人真正清除我记忆的原因。

但是,也许恋爱本就是如此盲目而无理。

门被打开了。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我睁开了双眼。跳起来把走进来的人扑倒在地。我发现我的身体大概算不上多好,这么一动就有些几乎筋疲力竭的感觉。

在黑暗中,我看不清来者的面庞,但那脸的轮廓和那照片里的男人是如此相似,我不会看走眼。

我想要掐住他的脖子。我可以逃走。我可以夺走他的一切。

然后,烟花升空。爆炸的声音响起。我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庞。

在眼前人的脸上,并没有痣。

……我松开了手。

又一次地,接踵而至的焰火在空中绽放。

你是谁?我该明白的。我早就见过你。

大梦初醒一样地,我走到桌前,找到抽屉,输入了密码。

250129。

锁咔哒一声地打开。

里面是闪耀着白色纯净光芒的戒指。

我早该知道有这一天的,毕竟人有生老病死。

父亲和母亲都很唠叨。我听他们说过很多他们之间的故事——听到了耳朵起茧的地步。不过如今我却想要再多听听了,只不过再也不会有人给我讲。

2025 年 1 月 29 日。那是一年春节。他们选了这个日子结了婚,父亲总是拿出那张照片向我炫耀,也总是这样地苦口婆心地劝我要找个好人家——但其实我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打算。所以他就一次又一次说,我一次又一次听,听到现在我都能轻松地背出来。

然而世上终究没有永恒。母亲终究比父亲早走一步——也是在某年的春节。我想我不该悲伤,毕竟她已经这么大年龄,就这么走了只不过是顺应自然的规律。所以,就这样吧——我是这么想的,然而那天我和父亲都哭得很凶。幸亏房子墙壁的隔音效果大概还不错,不至于让邻居听到两个大男人呜呜哇哇的哭声。

那之后,父亲就显得有些奇怪。虽然他照常地对我唠唠叨叨,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不正常。他忘了家里厕所的位置,又忘了我的名字。我想他的时间也不久了。

于是我去带着他看了医生——医生说他的病无药可治。毕竟老人就是这样子,自顾自地失去一切记忆,然后自顾自地离开。我想至少最后的日子里我要对他温柔。

可他变得越来越暴躁。他忘记了自己是谁,然后忘记了有关自己和别人的一切。他叫嚣着我把他绑架在这个地方不让他出去,他说我伪装成他的家人和他接触是别有所图。他在客厅里乱打乱砸,破碎的声音响彻我的耳畔。我想这样下去,濒临崩溃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我。

于是我做了一个或许是很对不起他的决定,我把他关进了他的房间里。每天我给他送饭,然后从门口窥探他的生活。我时不时听到房间里传来咚咚的声响,可我无能为力。

然后,我看到他从桌布下翻出了那张照片——他和母亲的结婚照——我感到惊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把那照片带进去的,但看着他面对那照片的眼泪,我也想哭。我想让他带进去那张照片也许是正确的。他需要它。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无法理解他的痛楚。这个年纪的我已经长得很像照片里的父亲,但我们终究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然后,马上又是春节了。

我想,至少在春节的晚上——就和母亲走的时候一样——我想再看一次母亲的脸,再看一次那张照片。于是我蹑手蹑脚走进房去,却不曾想被父亲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父亲这个年纪做出这么大的运动,真的没问题吗?真有意思,明明自己的生命有着危险,但我最先想到的却是这样的事。

可我就这样看着他眼里的怒气瞬间地散去。他抬起头,坚定不移地走向那个抽屉——我知道里面是什么,那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要保护好的东西。我看着他就那样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了锁,然后面对着那里面的光芒,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我抱住了父亲的身体。这次,我看到了他的笑容。它是那么温暖,以至于我几乎彻底遗忘了父亲的严厉——甚至近来有些暴躁的形象。

「……我爱你。」他这样说道。我看到他的眼神紧盯着我。「……我也爱你。」我回答道。

然后,抱着,看着一轮又一轮的烟花升空,第二天就这样到了。又是一年的春节。我能感受到怀里的父亲的气息渐弱,那是他去找母亲了。他的故事已经写了太长,是时候到此为止了。

……最后,窗外是,又一次地爆炸的彩虹色轮盘,掩盖着几不可闻的秒针的响声。

连载-1 Happy end nostalgia/幸福终章的思乡病

连载/Happy end nostalgia/幸福终章的思乡病-Chapter 5 / Psychedelic Apoptosis

作者/Lost_Chord

部室的门口。我轻轻贴住门,隐约能里面传来某些骚动。

「……爱丽丝。你躲在我背后。」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我咽下一口唾液,轻轻推开了门。

然后,五彩的丝带袭击了我的全身。

「……部长。」

我感觉有些无语,不过看着里面似乎更加无语的理,我决定暂时不说什么。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以后别再用这个的。」

最后,理抛下了这一句话。当然部长只是尴尬地笑着。

来说明一下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吧。简单地说:我在戏剧部的群里报告了我和爱丽丝成功交往的消息。

当然,这是一个让现在的我很后悔的决定。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部长毫不意外地拿出了失控级别的兴奋情绪。比如这莫名其妙的礼花就是一证。然后,我们现在正全都坐在一家餐厅里,也是拜其所赐。

「来来,今天大家都敞开了喝!我们不醉不归!」

部长站了起来,举起杯子。不,那个是橙汁吧,为什么说得像是酒一样?

不过我们还是干杯畅饮。我到底还挺享受这样热情的气氛。毕竟这就是戏剧部啊。

「呐呐,修,你快说说你最后是怎么说服爱丽丝的啊?」

「……啊。大概就是我说会支持帮助她什么的?」

我没有说谎……虽然也算不上实话。在那之上的东西我觉得不该于此详谈。那些超自然的东西,我不想让她们卷进来。

「欸,这样啊……那就这样吧。」

说着,部长把杯中的橙汁一饮而尽,然后拿起瓶子给自己又续了一杯。

「嘛。最后结局是好的。修,你以后遇到什么问题,都记得来找学姐求助啊,现在还有买一送一活动!」

「……嘿,我会考虑的。」

实际上,部长已经接触了这超现实的一角。她没有追问下去,和她即使如此也愿意帮助我这点,都让我很感激。

……不过,现在,不需要把部长卷进来。

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一股朴素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果然人就是要吃肉啊。

未来的事就未来想吧——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所以,要阻止魔王的力量爆发,你有什么想法吗?」

第二天,我和爱丽丝开始着手于魔王的问题。

「嗯——考虑到现在只有我能伤到你,果然神子的力量应该是关键的。」

「……但是修你现在并没有那个力量吧?」

「嗯。」

准确地说并非失去了,而是无法使用——当然,我们两个都很清楚它的原因。

「这条路走不通啊……」

她好像想要开口说什么,不过张合几下又停住了。

「果然还是得找资料……不过要在哪里查呢?」

爱丽丝用手抵住了脸。

「这个镇上有个图书馆,要去看看吗?」

「不,图书馆不太可能有这么奇怪的内容吧——」

「不是不可能。翻翻那种记载奇闻异事的书,没准能找到什么也说不定。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能做。」

「……说的也是。」

「……看起来很老呢。而且也没什么人。大小也很小。」

我随手敲了一下图书馆的墙壁,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说不定是好事。这种图书馆反而更有可能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如果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就不太可能有魔王之类的记载,是这个意思吧。

「好了,开始找吧——」

我翻开一本书。植物种植教程……?不,不是这个。把它放下,拿起另一本书。

……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我不禁想要感叹这个图书馆真是有不少没什么人会看的书……我算是理解为什么这里这么冷清了。

不经意间抬起头,和爱丽丝对上了视线,然后爱丽丝立刻把手上的书合上,塞回了书架里。

……?我有点好奇了。凑到爱丽丝的跟前,想要把刚刚放回去的书抽出来。

爱丽丝拉住了我的手。

「……那个,我想看看这里的书?」

「不用看了。没什么好看的东西。我已经确认过了。」

感觉她好像在隐瞒着什么。

「是吗,那算了。」

……当然,是骗她的。

说完这句话,趁她放松警惕的瞬间,我用没被抓住的手拿出了那本书。

「……啊。」

看到书的封面。我转向了她。

……怎么说呢,有点抱歉。

「……所以说没什么好看的啊。」

她撇过头去。

……好吧,确实是很不重要的东西。这种图书馆里有一两本……额,讲述人类起源的书籍,也是很正常的。爱丽丝这个年龄对这种书感兴趣也是正常的。嗯,没什么要动摇的。

「……还是继续找书吧。」

图书馆再次染上了沉默。

……只是,视野一侧爱丽丝脸上染上的红晕,让我有些在意。

「……找到了。」

我拿起一本书,爱丽丝凑了过来。

「这本书上好像有看起来很有用的记载。」

……讲述在这片土地上举行过的猎巫事迹的书。如果说人类会随机性地获得恶魔的力量的话,那么说不定猎巫的目标就是他们。

我开始翻看这本书。

「什么啊,勾引了隔壁的男人所以是魔女,看到房里发出了异常的光芒所以是魔女……这都什么啊!」

看起来荒谬至极的言论,当时的人居然真的相信这些吗?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话我要找的东西——

——欸?

记录最后一个人物的章节,其标题被染成了红色。

「这个章节,将记录最凶恶的魔女。」

事情要从那天开始说起——目击者是这么说的。

「我亲眼看到伊玛在湖边洗衣服,那时候两只山羊在附近喝水。第二天,这些山羊全都死了——是的,主人家为此哭得很伤心。我亲眼看到了。伊玛在湖里的倒影,分明也有两只山羊的角——」

于是我们把伊玛关了起来。她本是十六岁的孤女,村里的人们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大——结果她居然与撒旦私通,背叛了我们!这一次,我们发现了她,该让她收到惩罚了。

庄严的十字架立在地上。

「该走了。」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做,请你相信我——」

她还在狡辩着。我们几个人把她拖下床,就这样强行带到了处刑的地点。

「……我们是很相信你的啊,伊玛。是你先背叛了我们。」

最后我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她便被绑在了十字架上。

「不,不对——我只是在洗衣服。先生,请听我说——」

火焰被点燃。即使站在远处,也能感受到炎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嚎叫着。

她罪有应得。

「好痛。不要。啊啊啊!!爸爸,妈妈——」

她真是疯了。居然想要向不存在的父母求救——这正是她与魔鬼为伍的证据。看着这副景象,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许久,火焰将要燃尽。正常来说,我们该去回收那副焦黑的残骸。

……可是不对。

被烧毁的血肉飞快地重生,顷刻间,她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她笑了。

「……是啊,你们就是这样子啊。」

我们是哪样子?没来得及反应,绑着那魔女的绳子就已经断开。

「已经够了。」

下一个瞬间,血飞溅了出来。

……并不是从那魔女的身体之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直到下一个人的头颅像是简单的零件一样被卸了下来。

然后,是响彻天地的哭号声。

人们开始四散,如同失控的鸟兽一般无秩序地奔逃。

……然后那个魔女开始,一个一个地。杀死。杀死。杀死。现场的状态,早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活下去。只有我就好。我要活下去。谁都是这么想的。

当然,我也是——我是幸运的,在她沉迷于杀死别的人的时候,我已经逃到了足够远的地方。

……只是,在我即将逃脱的时候,我回过头去,看到她的身上长出了三对蝙蝠一般的翅膀——也许还有其他改变,但是我已经看不清了,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已经不再伪装成人类了。

是的,她是魔女。我们是正确的,我们必须杀死她。

……后来,在另外的某个城镇,我遇到了一个了解魔女的老者——他告诉我,魔女的力量会随着负面情绪的强化而增强。是啊,这就解释了一开始的事情了——那么,也许我们该换个处刑的方法。或者也许我们得在处刑前好好安抚一下那些罪恶的魔女……尽管没人想这么做。

无论如何,对魔女的审判仍将继续。直到这些罪恶从世上完全消失为止。

「……什么啊,这是。」

令人作呕的内容。

「——没事吧,修?你的脸色很不好。」

「嗯,已经没关系了。」

我稍微冷静下来了。那些人已经是无可救药的人渣,这一切都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它们早就结束了。

我为书里的被处刑者献上祈祷,尽管这不会有任何用。

——我们的推测应该没有错。被处刑的人就是所谓『被恶魔的力量随机选中』的人。那么,她力量的突然觉醒就是可以解释的了——文中提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这份力量的强度会受负面情绪强度的影响,如果是那样的话——

「欸?」

好奇怪,我突然变得好困。

眼睛开始不自主地合上。

「修?修?怎么了——」

好困。好困啊,拜托了,就让我在这里睡一觉——

「哥哥,今天也遇到那些人了?」

「……嗯。」

根本不能算是遇到。真是糟透了。那些人是在故意等着我,为了讨他们的说法——可是我有什么说法可以给他们?

「……呐,千。我错了吗?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们就不会失去那些东西了。」

神子的力量,通过祈祷实现愿望。那是一个谎言。被那个谎言夺走重要之物的人们,正向着我涌来。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话,是不是他们本该过上更好的生活呢?

「……不是的,哥哥。」

我看着千,她摸了摸我的头发。

「哥哥什么都没有做错——说到底,被利益诱惑而来的是他们自己,你只是为他们做了等价交换,结果最终却要为他们这份贪欲买单?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

「但是——」

「别说了。」

视野里是她湿润的眼。

「不管怎么样,哥哥都是我的哥哥。这就够了。不管谁要伤害你,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然后,像是要掩盖眼中的泪水一样,她挤出一个笑容,却让些许的泪水从眼角中流出。

「……你很努力了吧?再骄傲一点也没关系哦?我来夸奖哥哥吧?

如果没有人会支持哥哥的话,就由我来。

如果没有人会认同哥哥的话,就由我来。

如果没有人会理解哥哥的话,就由我来。

因为,我们是兄妹啊。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相互扶持。

对吧?所以,别放弃啊,哥哥。」

啊啊,可恶啊。明明我才是哥哥,我却也想要哭。

「嗯,谢谢你……千。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哥哥!」

这次,她真的露出了笑容。

「千。今后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啊。」

「——嗯,当然。」

「修,你醒了?」

睁开眼,爱丽丝正把手放在我的头上。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正枕在她的腿上。

「……嗯。抱歉,突然就睡着了。」

「呐,虽然你刚醒就说这个有点突兀。修,你最近嗜睡的原因,果然是——」

「嗯。」

当然,我们都知道那个原因。

「……那样的话,就必须快点解决掉吧。

魔王的问题应该还能放一放,修,你——」

「抱歉。」

……如果这样子就能解决的话,应该早就解决了才对。

但事实是,这个问题『一直』被放在这里。

也许我在抗拒着去面对这个问题,但是——

「修……」

爱丽丝在叫着我的名字。

「如果你害怕去面对的话,我会和你一起的。」

我要去改变些什么。

「……我会努力支持你。」

我要去,杀死我无力改变的过去。

「……我会努力认同你。」

我要去,亲手放弃就在眼前闪烁着的事物。

「……我会努力理解你。」

我要去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还是光芒万丈的天堂?

我不知道。

……但是如果,是爱丽丝陪我的话。

「拜托了,我需要时间思考一下。」

「欸——

——嗯嗯,好!」

爱丽丝先惊讶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

「我相信,如果是修的话一定能做到的。」

图书馆的昏暗灯光,安静地照耀着。

虽说是思考,我到底要思考什么呢?其实我要做的事情是很明确的。

……但我,不禁有些踌躇。

「千,我出下门啊。」

「好,一路顺风——」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去哪里,我只是任凭我的双脚自己行走。

车水马龙。一片繁华的景象从我眼前流来又流走。

没准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是想在无意识的行走中消磨时光。但是不行啊,找不到答案的话——

我忽然停下了。

……眼前是,我不认识的房子。

但是,有什么东西是我认识的。

……我感到毛骨悚然。因为我立刻想到了答案。

是这片土地。

是的,这片土地上的房子以前不长这样。我清楚地记得,就在这里。

……啊啊,那个时候,我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我不会忘记的。

因为那血腥味——

——是由我的意志,由我的双手,所造成的。

但是那些东西现在都不在了。

「一切都在改变着,是吗?」

从那时起,停留不变的,只有我。

像是要嘲笑这样的我一样地,一只鸟飞到了旁边的电线上,然后又飞走了。

「……真是的。」

我也,不得不改变了吗?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哥哥——」

千正坐在沙发上,我看到她的表情比平时更加严肃。

「爱丽丝告诉我了,关于哥哥突然睡着的事情。

呐……来谈谈吧。」

拍了拍沙发上旁边的空位,我坐了上去。

「其实也许我也是个自私的家伙。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她低着头这样说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是不行啊。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这样下去,哥哥会死。想到这里,我就明白了——啊啊,绝对不行。这样的日子,已经没法继续下去了。

——所以哥哥,求求你了,结束掉这一切吧。」

但是没有下定决心的人,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呢?

「……不。我们还有时间,所以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呢?那个办法又在哪里呢?」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但是——」

「够了。」

冷若寒霜的声音。

「修。」

心脏正砰砰直跳。

「如果说,你的妹妹还在这里,那么也许一切都可以挽回。」

——你,要说出什么?

「但是,修,我并不是你的妹妹啊。

——你的妹妹千,早就已经死了。」

过去弥漫在两人之间的不成文的约定。

绝对不能提起的话语。

而今,由这话语中生出的记忆。

——拼尽全力从内心中隐藏的记忆。

啊啊——

是啊,妹妹已经死了。

「哥哥,我又看到一本很有意思的书——」

千把手机放在我的眼前,仍然是花花绿绿的封面。

「前几天刚买过一本了吧?」

「欸,但是这次的真的很有意思啊……」

「……不行就是不行。等过段时间再给你买好了。」

「那好吧——哥哥,你要出门了吧,一路顺风啊!」

其实,只要出门,就大概率会遇到疯狂的来向『神子』讨要说法的人。不过我也早已轻车熟路,甩开这些人应该是相当简单。

……不过谁想过每时每刻都在逃跑的生活呢。唯有在家里和千对话的时候,我才感到一些活在世上的感觉。是啊,我并非一具躯壳。

只要有千,我就能好好地活下去。

如果她笑的话,我也可以笑。如果她哭的话,我也会忍不住哭。我们是兄妹啊,我们会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那本书,其实现在买也不错吧。就当是为她一直以来陪着我送的礼物。我拐去了书店。

「又来给妹妹买书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和这个书店的老板成为熟人了。

「嗯。」

「哎呀,太宠溺你妹妹会把她宠坏的哦?」

「……我会注意。」

「是吗,那就没问题了呢。」

老板帮我把书装了起来,我提着袋子向老板告别。

「嘿嘿,要给千一个惊喜呢。」

感觉脚步有些轻快,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家的门口。

……我注意到门锁坏了。

怎么回事?我推开了门。

「千?」

没有回应。

……我闻到了不祥的气味。铁锈的气味。

「……千?」

发生什么了?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我拖着双腿到了千的房间前。

……气味变得越来越重。

喂,这是玩笑吧。比方说,是不是千又异想天开地搞了什么巨大的铁器回来?或者,是不是在倒弄动物的血要做什么法阵?如果这样的话,倒像是她做的出来的事。

那样的话,为什么我不想推开这扇门呢。

手在颤抖。

「千……你在干什么?哥哥回来了,拜托了,回答我——」

我几乎要哭喊出来。

没有回应。

……我推开了门。

手上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桌子倒下了。没关系的,只要扶起来就好了。

玻璃杯碎了——真不小心啊。没关系的,只要再买一个就行了。

为什么我动不了呢?

为什么我,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呢?

「……千。」

这是恶作剧吧。是啊,这只能是恶作剧。

你侧身躺在地上,身下是弥漫着的红色粘稠液体,发出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一定是个恶作剧,因为,很奇怪吧?我们明明约好过的。约好过,要一直在一起的。

一把小刀掉在旁边。

如果是那样的话,明明我正盯着你的眼睛,为什么你不回应我呢?

……为什么,你的眼神是这么空洞呢?

你看得到我吗?喂,你看得到我吗?

求你了,看着我吧。

求你了,别消失啊。

……我不明白眼前的景象意味着什么吗?还是,我假装不明白?

「告诉我,是谁?」

我不知道这个祈祷会夺去我的什么,随它的便吧。

……然后,我看到了。

是啊,我是『神子』。

……如今,许多人正憎恨着神子。

有人来复仇,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吗?

而如果神子本人不在,『杀了他的妹妹,说不定他会更加痛苦』——这样的念头,不也很自然吗。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为什么偏偏是『我不在的时候』?

「千。」

呼唤着。

许愿『生意昌隆』,结果在最后被夺去一切的人。不,应该说是夫妻二人吧。

『已经一无所有了,那么,为什么不复仇呢?』

真是讽刺啊,明明是先前也并不和睦的一对夫妻,结果到了复仇这一处,意见却惊人地统一了。

妹妹已经死了。

……在那个人走进门的时候,你在想着什么?

……在那个人拿出刀的时候,你在想着什么?

……在那个人把刀刺进你的身体,用你的血染尽你白色的连衣裙的时候,你在想着什么?

我不懂啊。你很痛苦吧。

承担这一切的本该是我。

一切错误的源头本就是我。

我是『神子』。

但我不是『神子』,我和这么明亮的称呼一点都不匹配。这是恶魔一般的力量,是一定会给人带来不幸的力量。

……我明白的啊。

可是,你告诉我,那也无妨。你告诉我,我没有错。

……我怎么可能没有错呢?眼前的一切,就是我的罪证。

杀死你的人,是我。

我捡起地上的刀。刀上折射出我的样貌。

……我可以结束掉这一切,就在这一瞬间。

但是,这样就好吗?

我在犹豫着。

这一切,真的无法改变了吗?

我笑了。是啊,这一切,还有改变的余地。

「……神啊,求求你,把『千』复活吧。」

然后神这样问道。

「——你能为了这个愿望,付出什么?」

真是坏心眼的神,不是吗——在过去祂从未问过我这个问题。只有在我知晓『祈祷存在代价』的现在,祂才终于褪下了面具。

不过,无所谓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能付出我的生命。」

再简单不过的答案。

「——那可不够啊。」

但是,那个答案却被否决了。

「一命换一命,不是太便宜了吗?我觉得那一点意思都没有。

为了复活你的妹妹,你得给我两条生命,这样才算成交——如何?」

这个神一定在狂笑着。祂一定,正为了这一切的不幸而高兴着。

——我孤身一人,怎么可能献出两条生命?难道说要在路边找一个随机的人成为千的祭品?

不。

——我想起来了。是啊,不是有两个现成的祭品吗?

我也笑了。

是啊。只要这样相信,一切就都解决了。

——错的不是我。

我的妹妹被他们杀掉了,所以——

——向他们复仇吧。

当然,我轻松地找到了他们的住处。

……杀死千的人。不过很快就不是这样子了。

说实在的,他们似乎从未隐藏过自己——『Who done it』『Why done it』『How done it』都是一目了然。也许他们本就做好了同我陪葬的准备,却不巧根本没遇到过我。

嘛,现在都没关系了。

真好笑。明明我马上就要杀人了,但是我却一点恐惧和不安都没有,反而有些兴奋。

「千……我会让你回来的。」

道出这句话的瞬间,我甚至感觉有些温暖。

也许我疯了。不过没关系。

我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人看到了我的脸,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地,露出了厌恶和惊讶的表情。

……那就厌恶我吧。毕竟我从未祈求你们的原谅。

在此之后——

——去死吧。

「……出乎意料地轻松啊。」

也许神子本身的战斗力就会比常人要强,或者也许他们本来就没想活下去,不管怎么样,我赢了。

红色的血液在地板上蔓延。和那时一样。

「……现在,把千复活吧。」

那两人的身体开始消散,地上的血液升上天空然后化作光点。

「一切还来得及重新开始,不是吗——」

「……啊,忘记说了。」

『神』的声音。

「那个愿望呢,是持续性的哦。作为代价的一部分,在实现以后,会一直吞噬你的生命力,所以要加油别死掉哦。」

虽然我讨厌这样事后才描述代价的行为,不过没什么关系。毕竟这条生命早就决定好要献给千了。

我是有罪的。但你没有。

……你还有光明的未来,你应该活下去。当然,现在,我不会让你再被任何人伤害。

回家吧。

「哎呀,真是遗憾啊。要复活一个人的生命,不是根本做不到吗?」

这就是自然的法则。即使是神,也做不到那样的事。

「……但是,如果扭曲这份愿望,如果只是创造一个无法被区分的个体——」

恶作剧的神露出了笑容。

我结束了回忆,眼前是坐在沙发上的千的脸。

「……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吧。」

当然,因为我未曾遗忘。

「现在你无法祈祷——其实那个说法是错误的呢。正确的说法是,『现在你每时每刻都在祈祷』,为了维持我的存在——因此,你无法同时为了别的事情祈祷。

然后,你最近开始频繁地嗜睡,这是因为你的生命力正被你的祈祷所吞噬。

所以,我要说,停下来吧。

神说祂复活了你的妹妹——那是错的。你真正的妹妹,早就已经死在那天了。」

千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的我,只是为了应付你心意而造的怪物啊。」

「真的是那样吗?」

其实我隐约听到过神的声音。我知道她说的很可能是正论。

……但那有什么意义?

我口口声声说着要让千活过来度过完整的一生,到头来是不是其实只是我离不开她所找的借口呢?

我是不是,只是没有勇气独自面对现实里的一切呢。

千只是看着我。用,怜悯的眼神。

啊啊,她是了解我的全部的。

千叹了一口气。

「……睡一觉吧。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下来。」

不了了之的谈话,以千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作结。

我在房里独自玩着手机。在通讯软件上随意地切换界面,但一句消息也没发出去过。

也许我该睡觉,这样子能让我冷静下来——然后到了明天,也许世界就会变成我所期望的样子。

但是,当然那不可能。摆在那里的问题不会自己消失,我不得不往前迈步。

如果我不让千消失,我就会死。尽管事实这样被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却还是不想让千消失。

『我不是你的妹妹』——呐,对虚幻的造物寄托感情,是错的吗?

我觉得我什么都想不明白了。打开和爱丽丝的聊天界面,我敢肯定,只要我现在发出消息,就一定会收到鼓励的话语。

……但是不知怎地,我也不想发出这条消息。如果我现在得到别人的安慰,我一定会哭出来,而且,我觉得这样就算输了。

失去重要的人之后,也要走下去——尽管这已经是老生常谈,可到了我的头上,我却驻足踌躇了。

如果我继续把这一切寄托在爱丽丝的头上,那么如果某天爱丽丝也要离开我呢?那样的话,我就无法活下去了吗?

……哈哈,说不定真的是那样。但是我觉得,现在的我的话,也许还能改变什么。

来整理好心情吧。我向着千,发送了这样一条消息。

「明天,去约会吧。」

到了约定的地点,看到了千的身影。

「所以说,为什么会想到去约会啊?」

「不是说要放松下心情吗?」

「嘛,倒也行啦——走吧。」

其实也不只是为了放松,比那更重要的是,我想用这次约会弄清一些事情。

「要去水族馆啊……」

选好的地点,是小时候和千一起去过的地方。

也许,那是因为我还有着没能割舍下的东西。

不过,看着千期待的表情,我想道——嗯,选这里果然挺好的。

「喂快看,是水母哦——」

望着玻璃一侧的,张开的伞一般的五彩形体。

「真漂亮呢。」

「水母的身体可是 95% 以上都是水啊,感觉就像是装满水的塑料袋一样,但是居然形成了这么漂亮的生物,哥——额,修你果然觉得很厉害吧!」

说起来,小时候来水族馆的时候,千也是这样吵吵闹闹的,看到什么都要向我讲一下。我每次都是耐心地听着。

……好怀念那个时候啊。

我看向千的眼睛,纯洁得如同宝石一般。

……但是,她不是我记得的那个千。我该明白的。

被握住的手受到一阵拉力,我的身体稍稍失去了平衡。

「——我们继续走吧?」

远方,水母仍在游动着,透明的身体看起来一触即碎。

「是鲨鱼哦——」

不,每个场景都要用一样的介绍语吗?

「呐,你知道吗,鲨鱼的出现时间比恐龙还早哦!」

原来如此,学到了好多没用的小知识。

「……你说,被鲨鱼咬一口会怎么样啊。」

「会死吧。哥哥你是笨蛋吗?」

「欸——」

这样说着的时候,不知不觉鲨鱼凑了过来。

「你看,它来咬我了。」

「……不许乱说。」

好像应和着我们所说的话一样,鲨鱼忽然对着玻璃撞了一下。

「欸?」

衣角被抓紧了。

「没事的啦,这个玻璃很牢固,鲨鱼根本冲不出来的。」

「……我知道。哼。」

衣角被松开了。我看着鲨鱼游动的样子。

……玻璃里映照出了千侧身盯着我的身影。不过我绝对不会告诉她我看到了的。

从水族馆出来以后,我带着千去了一家甜品店。

「千,这次还是要巧克力蛋糕吗?」

我指着一张图片问道。

「——欸?哦,啊,是的。」

小时候,千经常闹着说要吃巧克力蛋糕——当然我也经常给她买。看来直到现在,这也没有改变呢。

我给自己买了个补丁。

「……果然甜的东西就是正义啊。」

千这么嘟囔着。虽然我不知道正义是在说什么,但是她吃得开心就好了。

人越是沉浸在这样的幸福中,就越难以离开。现在的我,真的做好告别的准备了吗?

舀起一勺布丁送入口中,沁人心脾的甜味弥散开来,让我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一点。

「呐,千,等会我们去之前烧烤的那个山坡吧。」

我们曾经和整个戏剧部一起去过一次烧烤。回想起来,我觉得那是我无可替代的回忆。

将要入夜的山坡足够安静,足以让我们自尘世中冷静下来成为自己,足以让我拨开阴霾看向内心。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将破碎的感情织成话语,然后,向前迈进吧。

「呐,千,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

打破一开始沉默的,是我的话语。

「怎么说呢——我真的玩得很开心。所以谢谢你,千。」

「……嗯,我也挺开心的。」

寒暄过后,接下来要说的话题,我们都清楚。而那绝不是能一笑而过的东西。

……我要从哪里说起呢。

「以前,我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千,所以我要为此负责。」

然后我创造了你。

「但修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就算是『本能够早早地把妹妹保护起来』,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亮。毕竟那时候你还小,没人能为此指责你。」

「但是的确有人在指责我,不是吗?就算我很小,我也确实地毁灭过他人的命运。」

「……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自作自受。」

好怀念啊。小时候的千,也是这样说的。

「今天的约会,我有好多次都想起了小时候的千。不管是吵吵嚷嚷地介绍那些知识也好,还是那个巧克力蛋糕也好……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但我终究不是你的妹妹。」

「那个千,早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事到如今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也许是时候了。

在祈祷的那时,我所期望的,真的是向千赎罪吗?还是说,我只是想要挽回那个会包容我,安慰我的存在?」

也许我得向我面前的千赎罪。

「……无论你是怎么想的都无所谓。我过了很长时间的,很幸福的日子。」

她正笑着。

「所以,谢谢你——但是梦是要醒的。」

「……是啊。梦是要醒的。」

可我还是踌躇不前。

「你已经没有需要对我赎罪的事了。」

可我宁愿还有。

「……不对,还有一件。」

她露出了恶作剧的笑容。

「就是我走了以后,你得幸福地活下去,连同我的份一起。

——这才是对我的赎罪。」

天上,星星闪烁。

「——我看在眼里的。你已经成长了,而且你在积极地生活着,也有那么多的人陪着你——所以,你一定没问题的。」

风吹过。她的头发随风摇摆,被月光染上浅白。

可恶啊,你那样说的话,我不就没法留住你了吗。

恍惚间我看到了戏剧部的幻影,看到了我的笑容,也看到了你的。

「嗯……是啊。」

我知道,即使离开了千,我也能活下去。

……但是我还是觉得,缺少了什么。

「呐,千。你说你『不是我的妹妹』。」

你是,我的祈祷的造物。

「……我不觉得这是对的。」

至少在最后,还有话语要传达。

「就算是祈祷的造物也好,就算并非人类也好,就算和之前的千不是同一个人也好——

——你也是我的弥足珍贵的妹妹。这一点,不会改变。」

一阵沉默。然后,在低下的千的头那里,我看到了晶莹的反光。

「我……也是啊。」

像是要将眼泪中溶解的一切感情倾泻而出。

「我也是。无论如何,都把哥哥,当成我的哥哥啊——!」

我抱住了眼前的千。

「……好温暖。」

减轻的抽噎声。

「『一直在一起』的愿望,实现不了了,抱歉呢。但是,啊啊,最后能听到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结局将要到来。

……我得,解除我的祈祷,然后一切都会变回原样。

「千。」

「……」

「我会永远记得你,带着你的份,好好地活下去的。」

「嗯,这样就好,哥哥。我最喜欢的哥哥,请你——永远幸福下去吧。」

解除的祈祷。逐渐模糊的身躯上飞出的光点,如同绚烂的萤火虫。

「——再见。」

而那萤火虫,一定会把去往彼岸的灯火点亮。

「……我来了。」

第二天,我准时到达了部室,大家都已经在等着了。

窗外下着小雨。

「……你说,千的告别信,是什么意思?」

部长打电话告诉我在部室找到了千的告别信,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告诉她这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事情,等我到了部室再说。

其结局是,整个戏剧部的人正共同注视着这个信封。

「……我来打开吧。」

也许是注意到我的话语有些沉重,没有人对我说什么。

信纸被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致文艺部的大家:在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了吧。」

——信上记载的,是千作为『复活过去的千』的造物的事实,和『魔王与神子之力』的相关内容。

「……嘛。现在告诉大家这么多事情好像有点突然呢。不过,我已经不得不走了,所以原谅我吧。我最喜欢戏剧部的大家了,和大家共度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能和大家相遇是我的幸运啊。

最后,请允许我留一个可能算不上小小的请求——为了抑制『魔王』的力量,拜托大家帮帮哥哥和爱丽丝吧。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信的最下方,画上了戏剧部里每个成员的脸。能感受到作者画得十分细心。那温柔的笔触,像是要将幸福注入其中一般。

良久的沉默。

「……千,不知不觉已经是文艺部重要的一员了呢。」

部长这样说道。明明是作为幽灵部员被加进来的。

……能感受到话语隐约带着哭腔。

「千她,虽然有时候有些吵闹,但是是个很细心体贴的女孩子啊。」

我知道……而且她没有你吵。不过这样活跃气氛的话,我却说不出来。

话语到此停止,部长的脸上,两条银线垂落而下。部室里悄然无声,或者,也许本就不需要更多声音。

「……等你有机会了,就算是幽灵什么的也好,记得回来部室看看啊。

然后,修和爱丽丝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虽然她并没有征求我们的同意……不过就这样吧。

雨还在下,像是仍在持续着的眼泪一般。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然而,在那灰色的天空的远方,我仿佛隐约看到了,一抹蓝色的蝴蝶,在振翅飞翔。

原创-2 不归尘

作者/苅田莉奈

“唉...成天和动物植物打交道也太没意思了。要是我学的不是德鲁伊术而是正统的魔法该有多好。火球术啊冰锥术啊什么的。”年幼的我在修行的休息间隙向师父抱怨道。

“这种想法可不对啊。”我的师父名叫卓瑞希,是个留 着长长白发的慈祥老人。眼下,他正拄着木杖坐在大石头上,笑眯眯地对我说教着。“德鲁伊术不仅是正统的魔法,还是一种对魔力的更高效利用。”

“更高效?”

“正是。我举个例子,魔法使在战斗时,可能会使用火球术进行攻击。这本质上是创造了一团高温的火焰,然后再尝试用它杀伤敌人。命中率什么的暂且不谈,凭空造出火焰的魔力消耗就不小。那么,我们德鲁伊在遇到敌人的时候,战斗的思路是什么?”

“...利用环境?”

“更具体地说,是高效地利用环境。比如说,我会考虑驱使一群狼来为我作战,或者操纵藤蔓来束缚住敌人。对于前者,我只需要说服头狼就好;而对于后者,促进藤蔓的生长,同时调整一下生长方向就可以做到。对比之下,我们的魔力消耗要小得多。这就是为什么德鲁伊虽然没法像魔法使一样华丽地战斗,但是在长线作战中的续航能力却很强:我们高效地利用了自然和生命的力量。”

”我明白了,师父。“

我把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注视着眼前遍生青苔的石碑。这里是我曾经修行的地方,也是我埋葬我师父的地方。死后回归生命的轮回是德鲁伊的一贯传统,而选择修行地作为墓地也是师父希望把从自然学来的技艺交还给自然的象征。

午后的阳光引人沉醉,树荫使得温度恰到好处。再加上青草的气味和鸣禽的啼叫,在此长眠想必十分安宁。

我站起身,回过头,发现了不属于此处的三人。

为首的板甲男子走来,向我伸出一只粗糙的手:”我是青纪织城。魔物正在大举进攻边境,王国决定组建勇者小队前去讨伐魔王。三日月圭介先生,占卜告诉我们您是王国最强大的德鲁伊,我们需要您的帮助。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认出了眼前大王子的面容,我无言地伸出一只手与他相握。

”...小队队长,青纪织城,近卫战士。“

宰相的声音冷淡肃杀,回响在排列着大臣和卫兵的宫殿里。织城向前迈出两步,向国王行礼,然后退回队里,行动时全身上下的重甲发出引人不快的金属摩擦声,

”队员,兰斯,先锋战士。“

年轻男子从队伍中迈出,银白色的轻甲锃亮而崭新。行礼后,他轻快地退回队里。

”队员,苅田莉奈,魔法使。“

我身侧的少女出列行礼。她没有穿盔甲,而是魔法使经典的长袍,披风和魔法帽的打扮。

”队员,三日月圭介,德鲁伊。“

我僵硬地迈出队伍,然后行礼。宫殿里没有任何动植物,只有无数大臣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令我产生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逃回森林的木屋中,再让木头生长堵死房门。退回队里,我长出了一口气。

出征仪式比我想象中的繁文缛节简单许多。介绍队员后,就是国王演讲,队长演讲,然后我们就坐上了皇家马车,开始朝着王国的边境进发。

”对了圭介。“兰斯打破了马车里凝固的气氛。”你是第一次来皇宫吧?感觉如何?“

”说实在的,很惶恐。在没法和大自然接触到的地方,我的能力会大大减弱。“我诚实地回答。”而且毕竟,那里坐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国王。可以说是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啊。“

”我劝你别这么想,否则你一路上都得惶恐了。我可是以后的国王,对我不敬的话小心我继位以后找你算账。“织城打趣道。

”逗人家德鲁伊很有意思?别忘了我们出了边境之后吃的东西可是都得靠他,他不让野生动物靠过来,你就等着饿死吧。“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答,莉奈就率先反唇相讥。

”啊!“织城作惊恐状,然后凑近我套近乎。”是我不好,圭介老弟,你别生气...说起来,你多大岁数了?“

”我还真不清楚,你等我算一下。“我回想着自己的年龄。”我师父知道我的年龄,他去世的时候我十六岁,然后之后过了...四年。那我二十了。“

”嚯,这位又是个天才啊?你们法术系厉害的全是年轻人吗?“织城瞪大眼睛。

”天才什么的...不过你说,又?“我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关键词。

”坐在你旁边的是天才魔法使苅田莉奈小姐。七岁考出魔法使资格认证,十五岁进入魔法大师协会,今年十九岁,是王国的首席魔法使。“兰斯介绍道。

”我没那么厉害,可能只是天赋比较好罢了。我其实修行的时候偷过不少懒的。“莉奈低着头说。

”...你们天才真是可恶啊!!!“

我能察觉到织城的怒吼声震飞了路边的几只候鸟。

如果行程就是这样乘着马车走大道当然很好,不过边境外全都是野地,不仅没有王国修的路,还有各种各样的魔物出没。在边境前哨留宿一晚后,我们便舍弃了马车,仅携带轻装步行前往魔王城。

当然,所谓“野地”对我来说就像家一样熟悉——不如说,实际上就是家。没走多久,我们就遇到了一头很好说话的熊,听说我们要去讨伐魔王,自告奋勇帮我们背行李,减轻了不少负担。

不过,剩下三人显然没我这么丰富的林中行动经验,个个都是满头大汗,一言不发地低头赶路。

“...森林里好热啊。好想赶快回到王城然后吃冰镇葡萄。而且我感觉脚已经磨破了。”不知步行了多久,拖着沉重脚步的莉奈抱怨道。魔法帽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摘下来,拎在手上。

“省省吧大小姐。你起码不用穿甲,我和织城可是都要穿。”兰斯没好气地回答。

”我是魔法使啊,我又不像你们那样靠体能来战斗。真的好累诶。“

"你们如果累了的话,可以就地扎营,我去弄点东西来吃。"我提议。

“其实我还行。织城你怎么说?”兰斯问道。

“我没问题。”织城稍作思考,然后下达了指令:“这样。莉奈你和圭介暂时离队,找点吃的东西补充补充体力,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带回来点。我们减慢点速度,方便你们跟上来。能做到吧?”

“当然可以。”要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我就要有愧于德鲁伊的身份了。“莉奈你跟我走吧。”

在你能够和动物对话的情况下,获取食物确实是举手之劳。我叫来一只野鸡,让它自行褪去羽毛,然后左手扶住它的身体,右手捏住它的脑袋猛然发力,拧断了它的脖子;再一边倒拎着它放血,一边让附近的灌木长出一根薄而长的枝条,掰下来当作刀片,处理野鸡的内脏。

下一步应该是用燧石点火把肉烤熟,不过这费时费力。于是...

“喂。这样什么时候能熟啊?”莉奈控制着处理好的野鸡肉悬浮在她刚用火焰魔法点燃的火堆上,转头对我问道。

“差不多熟了我会回来告诉你,我先去干点别的,你在这呆着别乱跑。”我简单布置了一个防止猛兽袭击的威慑结界,然后离开了火堆旁。

先是要干点正事,准备其他食物。去河里抓几条鱼,简单处理一下,再四处摘点野果。本来森林里大部分的植物都要么不结果实,要么果实不好吃;不过我有能力“调控”树木,使它们长出适于食用的果实。

估算了一下,还有时间。找一头鹿来,再让藤蔓编制成一个简易鞍座,割下来套在鹿身上看看合不合适——看起来是不错。

完事后,我回到火堆旁,招呼了一声莉奈让她看看她的新坐骑。看到莉奈的感谢劲儿,我干脆接手了烤制食物的活,让她去熟悉熟悉鹿的骑法。等到莉奈大概学会,食物也差不多烤制完成了,我们便带着食物开始追织城和兰斯两人。

追上这两人倒是不费事,因为他们留下了清晰的痕迹,而莉奈和我一个有坐骑,一个本来就善于林中穿行。不过尽管如此,追上他们时天色也已经黄昏。分享了一下带来的食物——莉奈说太干了很难吃,我倒是觉得还行——后,我们就地打下铺盖准备休息。

“...我说圭介。”我编制藤床时,兰斯开口说道。“我看你给莉奈找了一头鹿骑?”

“啊,对...不过你没法骑,别想了。鹿载不动你。”

“诶...那没有别的什么动物我可以骑的吗?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吧?”兰斯不依不饶。

“有是有,不过都不太合适。”我回答。“熊的话队伍里一般只带一只,多了它们不好相处;巨狼倒是也能骑,但是它是个需要召唤的魔法生物,战斗的时候骑一骑还行,平时就当坐骑用,太浪费魔力了。马的话,森林里不方便,而且附近也没有。

“嗨呀,以你的实力,不差这点魔力吧?我还没骑过巨狼呢,明天...”

“别闹了,兰斯。”织城出声制止道。“时间不早了,准备休息吧。圭介莉奈你们两个应该比较有精力吧?你们守前半夜,我和兰斯守后半夜。”

不多时,两名战士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盖过了篝火的噼啪作响。

“...聊聊天。”不知过了多久,莉奈低声说。“就这么干坐着也太无聊了。”

“正好我一直想跟你探讨点事情。”我答道。“据我所知,魔法使使用魔法的时候,消耗的魔力远大于德鲁伊。你们的续航是如何保证的?”

“你要聊这个...也行吧,不过我对魔法学涉猎不太广。”莉奈犹豫了一下,开始讲解。“事实上,生物身上自然存在少量魔力。当生物死亡时,这些魔力就会逸散出来,魔法使可以将其吸收。这也使得魔法使面对大型场面——比如战场——时,能力会显著提高。”

“是吗?我们没有这种概念。可能魔法使和德鲁伊使用的魔力不是同源的?”

“据我所知是同源的。不过德鲁伊本来就少,还大多隐居,面对大场面的机会很少,没有开发出这种技巧也正常。”

“这样啊...说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能给我讲讲关于魔王的事吗?我得做点战备工作,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们拉来了。”

“其实我知道的信息也不多,毕竟是位新魔王。”莉奈回答。“每隔几十年,都会有新的魔王出现,率领魔物攻击边境,王国就会组织勇者小队前去讨伐魔王。不过,据说勇者小队从来没失败过,好像还有个专门的勇者村来安置他们?所以说你不用担心。...说回上一个话题,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的魔力浓度比王都的要高一点?”

试着感知了一下,一无所获。我摇摇头:“看来德鲁伊在魔力感知能力上还是比不过正统魔法使。”

“唔...”莉奈打了个哈欠。“我有点熬不太住了。叫醒他俩?”

“夜晚还没过半吧。要不然你先睡,我自己一个人守一会儿。”我提议道。

“你最好别也睡着了,要不然织城明天要骂咱俩的。那,晚安。”莉奈在藤床上翻过身去背对着我。

“...嗯,晚安。”

幸好到了最后我没有睡着,还是熬到了后半夜,叫醒了织城和兰斯后才睡。

行军的日子千篇一律。我肩负着绝大多数后勤工作,战斗则主要由织城和兰斯负责。魔物在行军初期堪称罕见,但随着我们深入魔王的领地,魔物的出现变得越来越频繁。

我们通常会避免和魔物群的正面冲突,而当难以绕路时,莉奈便会采用范围性的魔法歼灭魔物。兰斯似乎很担心莉奈用尽魔力,经常找她确认魔力残余;莉奈则统一回复“多着呢”。

也并不是没有损失。帮我们背行李的那头熊在一次魔物袭击中受伤,丢下行李逃跑了;莉奈的鹿倒是没有直接被攻击,但是越接近魔王城,鹿就越衰弱,在它一天之内第三次摔倒把莉奈掀到地上时,我们不得不放弃它。我本想在途中积攒一支小规模的兽群,却没有见到足够多的野兽供我招揽,只得取消了这一计划。

“...根据地图,我们将会在明天中午抵达魔王城。”一天傍晚扎营后,织城宣布。“守夜的安排照旧,一切按常规处理。放平心态迎接明天的决战。”

“两位法系可以视情况早点换班,你们休息好相对更重要一些。”兰斯补充道。“大不了晚点起床。”

“不必有压力,各位。”莉奈也开口道。“历代所有勇者小队都成功了,我们也不会例外。”

“...一定会赢。”我不善言辞,只得送上一句这样简单的祝福。

两名战士随即缩到藤床上,没一会儿就传来熟悉的呼噜声。

“...决战结束之后,你搬到王都来住吧。”莉奈戳弄了两下篝火,转头对我说。

“在决战开始前讨论之后的事情可是非常不吉利的。再说了我住哪啊?”

“圭介,你是一名顶级德鲁伊大师。”莉奈不悦地盯着我。“说实在的,哪怕你杀了哪个贵族全家,抢了他们的豪宅住,王国都得帮你安顿下来。”

“呃,话是这么说。”我环视着脚边地上的枯枝,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我在森林里住惯了,不会和人打交道。别说王都了,哪怕让我搬到哪个乡村里,我都没办法适应的。”

“不是有我们吗?”

“谁们?”

我抬起头。

“我啊,织城啊,兰斯啊。”篝火橙红色的火光跳动着映在莉奈的瞳孔里。“明天这仗打完之后,我们就是讨伐魔王凯旋归来的勇者小队 了。照应照应不适应城市生活的队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或者说不是据说有个勇者村吗,我们回程之后也可以先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反正我是可以,他俩我到时候试着游说一下,我觉得问题不大。看你想法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重新低下头。

“没办法决定吗?那不着急,回程的路上好好说服你好了。”莉奈用力伸了个懒腰。“哈啊...真想早点回到家里睡软和的床啊。还要吃大餐,宫廷大厨做的柠檬香草烤鸡,你真该来尝尝。对啊,应该会有庆功宴吧?”

“睡前就别想这些吃的东西了。”

“啊,还有那个巧克力布丁蛋糕。你只要吃到一次,就会满脑子只想着这个,就再也不想回森林里去了。为了吃到巧克力布丁蛋糕也要战胜魔王啊——”莉奈念叨着爬上藤床。“准备睡?”

“可以睡了吗?”我起身,走去轻轻推醒织城和兰斯。一两句换班的寒暄后,我爬上藤床,很快就在篝火的噼啪声中入睡。一夜无梦。

魔王城的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城池别无二致,但我能够感知到一股莫名的诡异感正在一刻不停地从城内向外延展着,扩张着,渗入我的皮肤和骨髓。

织城和兰斯在大开的城门前商议着下一步动作,莉奈在他们身后拄着不知何时召唤出的木杖休息。我看向莉奈,她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与我对视。眼神的交换中,我能读出她也察觉到了异常。

“…魔力浓度很高,施法速度会受到影响。”莉奈凑过来低声说。“需要瞬发魔法的话得灌注比平时多的魔力,虽然你大概用不到瞬发。”

“我知道了。氛围上的问题呢,你有感觉到吧?”

“这毕竟是魔王城。快点打完魔王快点回家就好了。”

“别聊了两位天才,准备进城了。”兰斯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阵型方面,我打头阵,莉奈圭介你们两个一左一右跟在我身后,兰斯稍微靠后一些,留意侧翼和后方。”织城嘱咐着我们三人。“没有问题的话,准备进城。在城内时刻保持阵型,做好被突袭的准备,不许聊天和小打小闹。”

四人沉默地踏进城门。

城内一片死寂。大街小巷收拾得一尘不染,但能从地上的车辙印和田里还没收的庄稼看出有生活的痕迹。进城后的大路就直通城堡本体,仿佛是专为外来者闯入城中而设计的。整座魔王城都透露着不自然的气息。不过,我感到的那股诡异感却并不源于这片住宅区,而是从城堡中散发出来。

我们就这样朝着我们旅途的终点行进着。

城堡的门也是敞开的。大厅的采光可以用灾难性来形容,四面八方的通道都被遮掩在阴影中。仅有的光源是二楼回廊上方砌在墙上的一圈壁灯,黯淡的橙红色光芒照出了独自站在回廊正中的一名男人。

这想必就是魔王了。我蓄起魔力准备开始召唤魔法生物。

“…宰相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

织城对上方的男人说。

我停下蓄力,仔细辨认着男人的容貌;他背光而立,看不清面部,但身材的确符合出征前我对宰相留下的印象。

“青纪织城。个人实力与政治头脑兼备的大王子。”男人的声音也与出征前我曾听到的冰冷嗓音相吻合。“你本来会继位成为一位优秀的王。真是可惜。”

寒意掠过我的脊背。

“您在说什么?…还有您为什么在这里?”织城追问道。

“把情况解释清楚,否则我会认为你是魔王的手下并攻击你。”莉奈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扬起的木杖末端凝聚着浅蓝色的光芒,指向回廊上的宰相。

“...事实是,魔王只有一位,它的力量强大到人类永远无法战胜。”宰相沉声道。“王国建立之初,就被迫和魔王签订了契约,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向魔王献祭出王室的血脉和拥有强大魔力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王国的安全。为了王国的万千子民,请四位…”

“你当我没读过书吗?”莉奈不耐地打断。“要血脉还要献祭有强大魔力的人,这不是「让渡术」的条件?以魔法使死亡时散发出的魔力作为媒介,将被献祭者的寿命和能力转移到受献祭者的身上?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执意这么想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话音未落,莉奈杖尖蓄力已久的魔力凝聚成一连串箭状,朝宰相飞射而出。

宰相低身借助回廊的栏杆避过了这一波攻击,同时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物件,放到嘴边吹响。

那是一枚骨哨。尖锐的哨音回荡在大厅中,传来的方向不止二楼的回廊,还有大厅里各条通道的内侧;而后,哨音被排山倒海的呐喊声和脚步声所覆盖。

王国的军队从黑暗中杀来,数量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一场针对我们的阴谋。我们被唤作讨伐魔王的「勇者」,实则却只是王室打算用于让自己触及永生的材料。

我并不懂得治国之道,但是我知道阴谋暗算杀死最贤明的继承人和最强大的魔法使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呼唤自然,而自然报以回应。地面上的石砖摇晃,松动,开裂,粉碎,为拔地而起的藤墙让道。木质的坚固根系包裹在柔韧的藤蔓和枝叶当中,足以同时防御冲击和劈砍。

布置完简单的防御措施后,我环视四周。三位队友都在我身边不远,背靠着藤墙的一处角落进行防守。莉奈在最角上,举起的木杖末端高速散射着魔力光束,穿透士兵的盔甲和躯干同样顺滑;织城和兰斯分别据守莉奈的两侧,莉奈偶尔漏过一两名冲到面前的士兵,两位战士便会上前拦截砍杀。

见局面稳定,我便继续维持着藤墙。偶有士兵尝试攀越,但他们触及墙体表面藤蔓的一瞬间,就会被卷住手脚扯进墙内,过后不久他们的武器与盔甲被吐出。

宰相仍然站在回廊上,注视着大厅里的战斗。

人数上的劣势还是不可扭转。我们击杀敌人再快,也比不上他们四面八方增援的速度。很快,我们四人就被逼到藤墙的角落,只能苟延残喘。

又一声哨音响起。

我惊惶地望向宰相。他并没有吹哨之外别的动作。周围的士兵也只是在继续冲击着我们的防御。

然后我听到剑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从不该传来的地方传来。

我回过头。

兰斯从织城肋侧抽出沾满血污的剑,然后轻盈地旋身冲入士兵之中。士兵们给他让出了路。

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莉奈说了,「让渡术」的条件是血脉和魔力。我们四人之中,唯一二者都没有的就是兰斯。他根本不是阴谋的目标,他是阴谋的一部分。

织城的剑从手中滑落。他面露痛苦的神色,用盾牌作支撑试图站立,然后被冲来的士兵淹没。

莉奈怒吼着从角落里冲上前,挥舞蓄满魔力的木杖向前横扫,逼退了士兵;织城倒在地上,看一眼就知道已经失去了任何生还的可能。

士兵们踏过织城的尸体像踏过任何障碍物一样自然。

战斗并没有结束。

战斗就快结束了,至少对我来说如此。

我有预想到这会是一场长线作战,因此一开始就命令了植物在地底生根发芽,尽可能多地繁殖,以供战局激烈时使用;但是兰斯叛逃,织城战死以后,我分担的压力远比之前沉重,土地里的种子和根系已经所剩无几。我能召唤的魔法生物族群也已经被我全部消耗殆尽。

莉奈仍然在我身侧不知疲倦地施放着魔法。我能分辨出至少三层不同颜色的魔法护盾重叠在我们身前,抵挡了箭矢和偶尔发来的各式魔法攻击。

不过这终究只是暂时的假象,维持这假象的是仍然在忠实地守护我们背后的藤墙。在我用完所有植物之后,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吧。

想要对莉奈道歉。如果我学习的是魔法的话,或许就不会陷入这样弹尽粮绝的境地了。

但是没办法分心说话。即使说了,也会淹没在战斗的噪音中的。

终于,我把思维探向地下,一无所获。

下一个瞬间发生了很多事。

莉奈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倒下,一支箭扎穿了她的头颅。面前的魔力护盾融进空中消散。藤墙在背后崩塌。不知何时已经站上回廊的兰斯抽出又一支箭搭上弓,拉开。士兵们一拥而上。

但我没有关注这些。

莉奈生命消散的瞬间,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魔力从她的身躯里爆发出来。

记忆在我的脑中浮现,串联,转变为灵感。

“...生物身上自然存在少量魔力。当生物死亡时,这些魔力就会逸散出来。”

魔力是源于生物本身的。这就是说,德鲁伊在控制生物时,利用到它们的「生命力」,实则是生物的魔力。

“...我们高效地利用了自然和生命的力量。”

魔法使的做法是把魔力收归己用,但是这显然不是最高效的。最高效的魔力容器当然是生物本身。

控制住莉奈的魔力,将其导回她的身体。

我知道如何利用生命力来控制生物。只要基于这样的做法...

莉奈从地上站了起来。

凝聚魔力。挥出木杖。击中敌人。敌人倒下。用相同的方法,把敌人逸散出的生命力灌回体内,然后当作寻常的动植物一样利用。

本应毙命的士兵爬起身,转头向身后砍去。

试着用莉奈来施放魔法。非常简单,操纵她的魔法简直就像操纵她的肢体一样轻松。木杖上开始散射出魔法光束,批量杀死敌人的同时还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太大破坏。

对魔法命中的敌人如法炮制。战局顷刻逆转,很快变成军队与军队的战斗。我的兵力能够补充,王国的兵力有去无回;我能够统一指挥,王国的士兵各自为战;还有最强大的魔法使站在我的身后,控制着战场,同时保护我的安全。

战斗仍然没有结束,但是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天色昏黑,不知道何时开始的细雨早就打湿了地面。

城池后门的泥地上,两条车辙印在火把的光芒下清晰可见。我没有追他们的必要,因为我仍有任务在身。

我是勇者小队的一员。我的队长,青纪织城,下达了讨伐魔王的命令。

魔王,当然是残害无辜来壮大自己力量的首恶之人。我恰好知道有这样一人的存在。

夜色下,我动身前往王城,我的「兽群」在前方开道。

「队长」的身躯太过残破,已经不能使用;但我还有我的「队友」。

我望向一旁的莉奈。她空洞地回望向我,那支箭没进她头颅的深处,只露出杆尾的羽毛。

连载-2 梦之轮:已知与未知

连载/梦之轮

作者/y_s_j

“现实”:浅论我自己

后续声明:
由于知识储备不足,可能存在对部分理论知识表述不正确的情况。
而在情节中对知识的论述也不可能与课本上的知识一一对应,会夹杂主观看法。
(或许前面就已经漏洞百出了……)
因为情节需要,将部分偏离现实历史增添原创情节和人设,但不会过于偏离。
会尽可能地确保学术严谨性,若有问题请礼地指出,将自行在原稿改正。
如果有问题也可以公开或私下提出,会找个时间进行筛选整合。

再浅浅地说一下我自己和知识城的来历?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罢了……

在知识城的我,和在现实生活中的我,完全是两个人的存在。一个是灵体,另一个是人类。
不知道有没有人同感啊……
现实生活中的我是一个正常人类,也仅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虽然也曾发光发热过,但在我记忆中,占比更多的似乎是那些……我身边的那些同龄人似乎总是一副“阳光开朗”“积极乐观”的面貌,而且还能快速地形成一条对他们而言能起积极作用的“人际关系圈”,虽然……有时候会拌嘴甚至打起来,事后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重归于好。
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背景与过去,能且仅能知道与他们接触的每一个“当下”。不知是因为我自己喜欢聊对他们而言比较“高深”的话题,还是因为个人气场的问题,除去“亲情”这些感情概念在我身上最多维持一年。原本留的好好的长发被剪了,我也终于学会了与那些痛苦和谐相处。
但是,我相信每个人都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尽管里面的东西可能会很离奇——这就是知识城的由来了,而它所在的领域依然在不断地扩大着。
在知识城里的我,完全是另一副样子——可以说完全不是自然人类的样子吧,更像是所谓“成功的实验体”。我的头发是长的,在脑后被扎成了两条辫子;虽然双眼分别被一只共生蝴蝶和头发挡住,但因为这不是现实世界,我依然能看得见东西;双脚既可以说是虚无的、也可以说是真实存在的……整体给人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吧。不过这里不是现实世界,长得不现实也罢。
除了那一只共生蝴蝶,我还有两个共生体:一个是脑后的眼、另一个是头上的一“丛”荆棘……我并不知道这些共生体到底代表着什么、有什么作用,不过既然能达成共生关系,那也无所谓了:没准后面就自然地知道了呢?那只蝴蝶我觉得还挺漂亮的,像在博物馆看到的玫瑰青凤蝶,乖乖地停在我的右眼上,完全没有痛感。虽然在知识城不少遇见我的人也问过这是什么,但我真的回答不出来……
那些有关共生体的真相,或许后面就会不请自来的吧……

「XX?」
「嗯?」
「刚刚去哪了?」
坏了,该不会只有我不在了吧?
却只能镇静地回了话。
「四楼办公室,拿东西。」
「作业都拿到了吧?」
我看向堆满卷子的桌面:其实只是因为乱所以才显得多,如果把每一张都分类排好的话,是不会给人不适感的。
「都堆在桌面上了。」
「嗯,那行。下午有空不?」
「找我什么事?」
「给你安排个任务。」
「嗯……行……」
教室里已经很空了,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我本来也打算走了的。但是……刚在不久前才提醒到家里去,以他们的速度应该不会有这么快,更何况这不是平时的非跟班放学,路上一定很堵;而且我还有一杯在办公室里点的东西没处理完,东西还比较多。所以我留下了。
走廊处的东西很多,不过跟上学期相比少了一些,整体看上去好了很多。也没有什么东西,无非就是行李箱、水桶和床上用品什么的,再散漫一点的话没准还会看到散开的一小堆垃圾。不过没有明显的粉尘气息,否则我一定会狂咳不止。
要不是教室里还有一个同性同学,我早就撒开退跑了。虽然说……平均每个学期内的平均谈话时间异性较高一些,但是搞“特殊”总会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收好了东西,令我惊讶的是,我现在才发现我的东西竟然有那么多:除了书本、书袋、行李是基本每一位学生都会带的,但是我带的备用药物也没有这么多啊?再多的话也无非就是闲书而已……不行,累了……
「家长到了没?」
「应该还没有。」
「帮忙摆一下桌子,七乘七,下一届要用。」
「好的。」
明明有很多想说的话,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站起身,以一种平常但经常被说比正常人要快的走路速度走向了最靠近讲台的桌子,把它拉倒了自己认为合适的位置。又机械地走到下一张,如此的重复着。
「我来帮你吧。」
我愣了一下,顺着声音转了头。
那位同性同学主动走到了我一旁不久的桌子。
「嗯……谢谢。」
就这么相互地摆着,又有几个人离开了教室。班主任果然又没来,依旧是我的前任班主任指挥着最后的打扫工作。不过这样应该也好,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十分钟不到,七乘七的现实矩阵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家长来了吗?」
「差不多了。」
「那可以走了,没别的事了。」
「嗯,我走了。」
我离开了教室,只觉得空荡荡的,提不起任何情绪。
眼前依旧是那些行李和垃圾。
我拉出了我的箱子,推着它走下了楼梯,转动的轮子在水泥板上发出响声。
站在门口,我回头望了一眼。
「(算了,回去后睡一觉吧……)」
明天,或许又是新的“一生”。

全体:相互依赖,又相互独立

很多人都以为“跨学科”只是由一个恰巧将多个学科连接在一起的东西拿来出题罢了,不过学科之间是相互独立的没错,但是相互依赖也是没错的。

“物理?”信息敲开了物理的门,手里拿着一些数据文件,“能进去不?找你有事。”
物理打开了门:“信息?找我什么事?还带着一摞东西。”
“啊,是关于这些。”信息翻出了文件,又一一摊开。
“你说平行宇宙和高维空间?”物理翻看着文件,文件是由许多千奇百怪的数据拼凑成的,一般情况下这种“大乱炖”式的文件都是上句不接下句的,但终究是理科,他很快就找到了核心,“平行宇宙这个天文学还在研究并尝试证实,但目前一直都没有进展;高维空间这个我和数学倒是有研究过,不过难就难在存在性。还有,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额……主要是数据储存和处理的问题,平行宇宙是最近看到的,就随手收集了一些。”
“平行宇宙的这个现在不着急,”物理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高维空间什么的就是存在性问题,你现在只需要利用这个来进行数据处理就是了。而且,你在不久前就已经开始用这种方式省时间了。”
“如果有什么新消息的话我应该是知道的,”信息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我去找生物,项目还需要进行。”
“你最好不要现在去,”物理放下水杯,“没准她又在跟化学做那些危险的实验,我看他们走进实验室快一个小时了。”
信息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她跟生物接触了有一段时间,而且正式直接接触之前基本都是尽可能地模仿处理方式,而且最近又搞上了新的技术工程,生物应该不会置之不理的吧?虽然说生物也有其他的研究项目。
“那我再坐一会儿吧,顺带再了解一下”信息转回身坐下,“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小时候一起‘玩’能不知道吗?”物理看都没看一眼。
“额,那啥……我年轻。”信息把玩着手中杂乱的数据文件,也没看到物理的神色,“几百岁不到。”
“正常正常。”
“要不深入一下文件里的东西?或者看一些别的,我还有一些数据没翻出来呢。”
“又是什么东西……”物理接过信息翻出来的文件,稍稍翻看了一眼,“显示器?哦,是光学领域。还有这个 CPU 和硬盘……”
“诶嘿……”
“你带那么多数据干什么?”物理转过头,虽然是理科部最理智的其中一个,但从眼中还是能看出一丝不耐,“刚刚才说要去找生物搞那‘生物计算机’的项目,现在又翻出这么一堆文件出来,这每一个核心指向的领域又不全是我的主攻。”
“所以我还是要找其他人?”
“生物在搞实验、心理基本每天都有事、经济学有时得跟着政治……先坐一会儿吧,等消息。”
“哦,好。”信息站起身走向距离较近的一个桌子整理东西。
“对了,别乱碰东……”
话音未落,清脆的脆裂声传入了物理的耳朵——一听就知道是被信息碰掉的,有意无意的不知道。
“西……”
一块三棱镜被摔成了一块一块,桌旁的信息一脸无辜。
“怎么跟小时候的生物同一个德性……”物理只能怪自己——信息敲门之前物理正在重温光学实验,一个应急就随手把三棱镜搁桌上了,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偏。
算了,反正还有新的。剩下的块块就扔给其他人玩去吧,没准又造出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呵——”
生物索性趴在实验台上,身后的仪器嘀嗒作响——她昨晚又调了一个晚上的培养设备,因为上一次的实验成功率还是低了。
结果这次不是温度湿度或杂菌的问题的问题,是培养基的问题……
“终于调完了……”生物的声音似乎有点哑,“头痛死了……”
“我还以为又是什么药剂实验、装片上镜什么的,没想到是这种小事。”化学调配着实验台上的各种试剂——这些七七八八的试剂,他是最懂的了,“不过那两次提纯似乎也是我帮的。”
“好几百年前的事了……还有,如果没有发现,想提纯也提纯不了……”
专业或者稍微了解过的人应该知道,这里搬出来的可能只是众多版本的其中一个:两次提纯都针对抗生素——一次是青霉素,一次是头孢。
虽然说都是生物发现的,论文倒不是问题,但是提纯这件事儿对她来说……还是太困难了,基本卡就卡在提纯这一块儿,提纯好后又卡在批量生产那一块儿。而且即使提纯并实现批量生产后一时能轻松一些,但是不久后又会蹦出副作用、耐药性等乱七八糟的问题,改进工作还是需要化学帮忙。
“你说你上次葡萄糖加那么多干什么?还有氧气浓度也是‘偏高’(从生物那知道的)……”化学点燃了酒精灯,闲着没事拿着一根试管放在火焰上预热,“生命体对于不适宜生存条件的反应你比我更清楚(也是从生物那知道的)。”
不一会儿,试管内的液体冒出了气泡,一丝又一丝的色彩从液体里的金属单质反应了出来。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有毒气体伴随着反应产生,不过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做那些涉及到“爆炸”“易燃”等标签的实验。
毕竟化学只是闲着没事做点实验玩玩。
“不行了我睡一会儿……半小时后叫醒我……”
生物也不是没有熬夜过,也不是没有连续熬过几天几夜,但就是很难摆脱睡眠这一必须流程。
“你不要没事找事,我这里暂时没有有关溶菌酶和淀粉酶等的实验……”
“再这么'乱搞'晚上融了你……”化学装作要拿浓硫酸的样子。
生物没理他,倒头睡了。
睡醒后她要去找信息,处理完后又要去找医学那些“家人”……本来还要找心理的,但是听说她又有几个病例和案子要处理。
“噗——”见生物没有任何反应,化学一个没忍住笑了,“该不会真信了吧?”
生物依然毫不知情地睡着。
三十分钟后,化学还是老老实实地叫醒了生物。
“嗯,我该走了。”生物摘下护目镜,脱下了套上的实验大褂,“不要乱动培养仪器,被我发现你就完了。”
“补充营养溶剂和调整温湿度总可以吧?整点安全的实验总可以吧?”化学旋开西林瓶上的旋盖,“细菌这种东西是很贪吃的。”
(那不是贪吃,是能量需求大……)
(而且生物培养的不全是细菌……)
生物把目光定在小小的西林瓶上,她似乎了化学想要做什么。一方面担心着自己培养皿上的东西会不会又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另一方面又急于和信息会面。
几秒钟后她还是拉开了门。
“小生?”
“什么事?”
“别再拖着伤回来了,我知道你的再生能力很强。”
“要是我又那么做了呢?”
“药性强死你!”
“你不会的。”
生物自然看到了那瓶浓硫酸和催化剂。
但她并不在乎。

“政姐!”心理喘着粗气跑到政治前,穿着平时很少穿的正装。
“来了。”政治掐灭了手上的烟,另一只手夹着档案,“这次的案情有一点复杂,作案动机还是要看你,采证和验尸等已经交给刑侦学他们了,你过来看一下。”
政治比了个手势,示意心理跟着她进入室内。同时,政治还瞥见了心理怀里抱着一本书,前面是一个笔记本,看不见书名,似乎很厚很重的样子。
她又看了一下心理的头发——被盘了起来,不是平时的双辫或者偶尔看生物他们时的散发。
“这次又是命案吗?”心理边跟边问,“如果是平时的民事纠纷什么的是不需要我进行深入分析的。”
“很难说,受害者的生命体征很弱,还没到确切的死亡状态。”
“有嫌疑人信息吗?不排除精神病情况。”
“新案子,只能初步判断。”政治抿了一口茶水,很苦的那种。
震动声和铃声同时响起:“等我一下。”
“喂,是我。”政治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不久后,她的神情愈发严肃起来。
“好,我知道了。”
政治不在的三十分钟里,心理翻看了一下档案、翻看了一下自己随手带的书。理了一下具体关系后,笔记本上留下了横七竖八的黑色笔迹。
其实有些随手画的连接线连心理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意思,只是凭一时直觉画上去的,结果整理信息到时没花什么时间,光是研究那关系图就愣是盯了半天。
“心理,”政治推开了门,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烟味,“有发现什么吗?”
“这个……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嗯?人际关系图和动机推测。”政治使了个眼色,拿起了心理的笔记本,揣摩了一阵子,“所以除了划去的那几个人,其他的都是你目前确定的嫌疑人,是吧?”
“我没有排除精神疾病或心理障碍的情况。”
“也是,如果是这一类人干的话……”
“又有新案子了吗?”心理注意到了政治的神色——虽然她也要去找理科那一堆,但就时间而言并不着急,“你看上去好像不舒服……”
“没事,那边处理的过来……”政治推了推半框眼镜,但始终都没办法掩饰自己的难色——她还没成熟到能够轻易“内处理”自己的情绪,而且也不可能彻底成熟。
“我倒是不介意的,今天没有接到那么多号。”心理合上了厚厚的书,“而且政姐想必会比其他人要好一些。”
“其他人?”
“理科他们啦……”
“心理你也是够忙的啊。”政治又喝了一口苦茶。
“习惯了,教育和工作已经成为了本能。”心理整理了一下被政治翻的有一点乱的笔记,“而且教育也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至于工作嘛……持续好长时间了。”
心理的面目还是那么温和,就和她平时一样。
怎么也猜不透她的内心活动。
“政姐?”心理察觉出了政治的异样。
“你先回去吧,刑侦学他们应该搜集到了证据,剩下的我会回去分析。”

“这些东西又是从哪里找来的?”语文指着手上明显发黄脆化的纸片,上面只有模糊的字迹。
“地理和考古学找了个新地方捣鼓了一阵子,就发现了这些东西。但是我们都看不懂。”历史整理着书架,似乎在找新发现所对应的时间线。
“嗐,又要上对应表。”语文掏出了字典,一页一页地查找着一时看不出来的字,好翻译。
另一张纸上很快就多了几行完整的翻译,而历史……怎么也找不到对应的年代。
“翻译完了,”语文放下笔,“看下和预期一不一样。”
历史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接过纸前过到的时间点,愣了一下,把手中的纸插进了两本书的缝隙里。
“又是这一段,一连几次看到这个系列的了。”
“谁让那一段时间‘百家争鸣’呢,不说年代差别,就是个人也需要写点东西记录一下的吧。”
“呃,那个,语文……”历史踌躇了一下,“你的花瓶估计又被……”
“嗯?”语文转头看了一下窗边的花瓶,然后……
脸色瞬间凝固了……
因为插着的柳枝又枯萎了……
而且又被剪了……
“那个语文你冷静一下!!!”地理大喊了一声,但一切都已经晚了——一般情况下语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闹脾气,但这已经是三天内第五次这样了。
“喂喂喂,在不?”历史打通了电话。
“不可能是我干的,最近忙着证明高维空间的存在性和各种猜想,谁会闲着没事干那种事?”
电话的另一头除了说话声,还传来了开笔声、写字声和翻页声等乱七八糟的杂音——听得出来,数学确实比平时要忙。
“没别的事先挂了,你们文科的正事儿我只负责数据收集和分析。”
历史那边很快就传来了“挂机”的嘟嘟声,他很想隔着屏幕冲过去给对方一巴掌,但是又没有“战争导火索”等挑起大规模纷争的东西,二战又过去好久了,总不能乱揍人吧?
好在语文暂时“沉住了气”,没有像上次那样砸易碎品,也没有伤人。
“英语去哪了?有时候他一个没控制住也会……”
“你该不会现在还不知道他和外语基本每天都要外出教书什么的吧?一天要跑好几个国家。”
“不是,平时都不见他怎么‘消失’过。”
“那是暂时有空。”
“好一个‘暂时’。”
(文科的一个小日常)

插曲:夜晚的童话之森

当我再次深入童话之森中心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至于为什么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呃,一个是灵体移动虽然比双腿实体化运动要快一倍,但也仅有一倍且消耗的体力总值比较大;另一个是因为知识城中心本来就与童话之森相距较远,上一次能这么快完全是因为维奥莉的“神速”;还有一个就是,体质有一点点虚……
不过总算是来到童话之森了,晚上的童话之森和白天的完全不一样:因为安静,可以听见水流声、微风声甚至植物生长的声音;不知是因为月光的照耀还是植物自身,感觉身边的环境在微微地发光;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这不正是我在人间时所向往的安宁吗?
「你来了?」
我回过头,明显不是帕琪拉的身影,相比就是第一次遇见时她说的卡尔笛了,至于有没有别的称呼,不知道。
「你知道我?」
「怎么可能不认识,遇见的人我们都知道。」
沉默了半晌。
「我来这里干什么事,想必你们那边已经知道了吧。还有,古昼铃为什么不在?」
「她不是不在,只是休息去了。她管理白天,我管理夜间。」
好吧,我也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要带个「昼」字了。虽然没见到人,但有人总比没人要好。
大脑里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同我在现实生活中的某一种感觉有一点相似。
坏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动了「读心」?尽管做不到完全控制,好歹也能稍微抑制一下它的作用啊……
「你害怕了?」
他应该知道我不是害怕,只是为了礼仪没有直说罢了。我也承认我的神色在他人看来是有一点惧色的,但是还不至于能使人轻松察觉的程度。
「没有。」
我始终没有直视他。
我个人是比较畏光的,黑暗的环境能给我安全感,可是此刻我的心里完全没底。虽然「读心」这一技能的发动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但是凭经验来看的话,这个技能时隐时现、反应很微弱,如果没有其它能力的介入,很难超过十分钟。
……等一下,这次怎么稳定了那么多?
是因为我在这里不是正常人类的缘故吗……毕竟我现在,是个灵体……
还是说,这个能力被放大且稳定化了?这应该不太可能的啊……
「只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吗?」
在我犹豫的一点时间里,他从上方移动到了大约离我四五十公分的位置。
我抬了抬发酸的脑袋,坐在了阶梯上。
「我是来问精灵文的。」
「你连书都没有带,怎么翻译?」
不是?这前因后果都被知道了?
「算了,简单说一下童话之森和失落之城的过去吧。」
「失落之城?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我顺着声音转过头,清楚地看见他的双瞳放缩了一些。
「知识城中心图书楼管理员告诉我的,既然他知道关于童话之森的事情,你应该也认识他。」
「这么多年了,砚舟还是改不了多嘴的毛病。」
「他到底是不是常人?」
「不是知识城的常居种族。」
「然后呢?」
「他算是怨灵的一种,后来被纯化了。」
「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
果然比较黑暗的环境带给我的镇定感还是太强了。
「你确定要听?」
「我需要知道这两个地方,还有维奥莉的事情。」
「你是冲着维奥莉来的?」
「不是,只是突发奇想。」
「那我就说了……」
失落之城原名纯真之岛,维奥莉是那做小岛的管理者和维护者,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听说纯真之岛上能触碰到的一切都是纯粹且毫无杂质的,维奥莉管理期间身体大小和现在的精灵差不多大,两个人的管理方式同他和帕琪拉的方式差不多,只不过分离方式由时间变成了侧重点。
只可惜这座小岛只维持稳定了三年左右(换算成现实时间),最后一天小岛上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虚空,也包括维奥莉和那个人三年以来苦苦收集管理的一切。因为管理的侧重点不一样,另一个人随着收集碎片的消散一同离开,不知为何,维奥莉因此成为了神灵。(虽然但是这个故事好扯……)
虽然小岛已经不在了,但是它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但是没有什么人能找到它,基本上与那里有关的人,要么成为了怨灵、要么离开、要么被迫删去一切记忆了。
「还有更多细节吗?」
「没有,维奥莉只愿意告诉我们这些。」
「但这未免有点太扯了吧……」
「正常。毕竟你是在以外来人类的角度来解读我们。」
童话之森出现于纯真之岛覆灭之后。维持这片区域正常运转的,就是帕琪拉和卡尔笛了:一个管理白昼、另一个管理黑夜。
不过两人并不是一开始就管理着童话之森,精灵也有过去的,小时候基本都是处于“放养”状态,也不见得有多混乱——毕竟童话之森刚开始可没有那么多东西,一切生命群都是一点一点构建起来的。关于两个人的本职究竟是什么,我终究还是没问到,只知道他们偶尔会捡一些碎片存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后面我得知他又名金夜岚,名字里果然带个夜。
「然后呢?」
「就是现在。」
「童话之森现在状况怎么样?」
「不是很稳定。」
「除了这三个地方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一个,听说好像叫什么百味花田来着。」
「什么时候出现的?」
「换算成你那边的话大概一年前左右。」
「我该怎么过去?」
「找个时间让她带你过去,那边的主人晚上不见人。」
「为什么?」
「他们晚上或者在黑暗时候恢复体力。」
「啊……」
不是恶作剧,是困了。
「不用,我自己找个树梢凑合一下就可以了。」
虽然睡了,但睡得很浅。
没有捕捉到任何异样的气息。

杂谈-1 我的一 Abel 群朋友

作者/MatrixGroup

(注:如果对本文理解有困难,可以参考 有注释版)

大家好啊我是矩阵群喵。

……诶诶你说标题是不是不太对的说,应该是「我的一群……朋友」来着的捏?不过既然都是 Abel 群的话,应该交换一下也没什么问题的呐。(不过矩阵群自己也不是 Abel 群的来着……)

总而言之,这篇文章就是讲,在三维空间的此处,和「群」居之境的彼方,矩阵群的 Abel 群朋友(存疑)们的介绍的喵。

在大家生活着的世界中,应该经常能见到循环群的身影吧。只是不知道你是对 \Z,也就是整数加法群,更加熟悉呢,还是觉得 \Z/n\Z,也就是整数模 n 加法群,更加亲切呢。……我猜是 \Z/n\Z 吧?毕竟这个世界里好像用到负数,一般都已经涉及到实数上的问题了呢。(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也是先接触了实数再知道的负数来着?)而有限循环群看起来就更接地气:前后几天的星期计算,十二平均律的升调降调……可以说,有「循环」的地方,就有循环群在幕后默默守护着呢。

循环群在那里也是大明星般的存在。毕竟任何有限生成 Abel 群都可以写成若干循环群的直积呢。(当然,即使不是 Abel 群的话,也能在循环群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呢。)正因如此,素数幂阶循环群,更特别是素数阶循环群,会更加知名。(当然,还有 \Z……不过 \Z 受欢迎可不只是因为这个!)说起来矩阵群小时候听说过 \Z/998\,244\,353\Z 有一些「某个世界」的朋友……果然是这样的呢(笑)。值得一提的是,\Z/1\,048\,575\Z 也是矩阵群的知己呢。猜猜看为什么?

……不过,只是循环,一个元素就能生成的群,未免有些平淡了吧。

你应该知道「某个世界」说的是什么了吧……那就来说说 (\Z/2\Z)^n吧?如果是读到这篇文章的你一定很熟悉了——换个名字,n 个比特的模 2 加法,“异或”?虽然在日常生活中见得不多,但是这个世界可离不开它——比如说,纠错码。从最简单的奇偶校验,到 Hamming 码,再到 Reed-Solomon 码……等等 Reed-Solomon 码是不是更复杂来着?

是啊,Galois 域。这也是矩阵群和 (\Z/2\Z)^{20} 成为好朋友的契机——托 \mathbb{F}_{2^{20}} 的福。正是这样,(\Z/2\Z)^n\Z/2^n\Z 更有一种资历深厚的前辈形象。(当然也很温柔啦。)或者说,(\Z/p\Z)^k,以每位模 p 的不进位加法,构建出的有限的「初等 Abel 群」们,都大概是这样的呢。传闻有时这些群会摇身一变,展现出 \mathbb F_p 上线性空间的特点。听说那样的场景会很美丽呢,不过矩阵群也只是听说了啦。……什么可逆线性变换,什么线性无关向量?矩阵群不知道的说。

……即使只是加法,即使在有限的世界里,也能向着每一维进发,就可以了吧……?

说到循环群的幂,当然不得不提的就是 \Z^n 啦。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n 维整数向量,或者说就是数组嘛。如果维数比较小,你可能更喜欢称其为“网格”——无限大二维网格上的各种路径计数问题应该已经做够了吧。还有随机游走——是不是,\Z^2 里沿着网格线均匀随机游走就有 100\% 的概率回到原点,但是三维就不是了来着……(果然只是在,妄想着永不分离的梦啊。)诶呀话说回来,\Z^n 也是很重要的呢。比如说格,不就是同构于 \Z^k 的东西嘛,而且一般只用整数的话其实就是 \Z^n 的子群了啦。你说不定听说过格可以用来卡哈希的事情。实际上,格在密码学领域也有很大的作用呢……

说起来,不知道你是否知道,\Z^n 其实是「自由」Abel 群的呢。(每个自由 Abel 群都同构于若干 \Z 的直和,不过也可以是无限个来着……)虽然不像自由群那样完全不受束缚,但 Abel 性反而使其结构更加清爽了——正因此比起自由群,矩阵群更喜欢自由 Abel 群的呢。听说每个自由 Abel 群,都可以别的 Abel 群,产生共鸣,特别是存在一组生成元数量不超过其基的大小的群呢。对矩阵群来说,就是有一种知心大姐姐的形象呢。矩阵群有时也会羡慕这点的呐。

……但是比起「自由」,拥有自己独特的结构,其实才是矩阵群真正想要的东西呢。

说到 Abel 群,大家都喜欢说“加法”不是“乘法”呢。那就再来说点普通的加法群吧!比如 \mathbb Q(有理数)、\mathbb R(实数)、\mathbb C(复数)什么的。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等等,比起抽象的符号,「数」大概是初学数学时的你会更熟悉、更喜欢的东西吧?不过如果只是加法群的话,\mathbb C 也不过就是 \mathbb R^2 了啦……啊,那就把 \mathbb R^n 也带进来吧。实数的向量,应该也见了不少的吧?现在的你应该就生活在 \mathbb R^3——如果算上时间维度,那就是 \mathbb R^4——的世界里吧。不过这个世界的生活中,\mathbb R 大概也没有展现它的全貌吧——毕竟现实中的测量精度是有上限的啦。

作为可除、无挠的 Abel 群,这些加法群都可以看作是 \mathbb Q 上的线性空间呢……诶,那你可能会问, \mathbb R\mathbb R^n 还有什么区别,都是 \mathbb Q\mathfrak c 维的线性空间,随便找个基的一一对应就可以构造同构了来着?好吧这个其实是依赖于选择公理来着的,Ha 基 mel你这家伙……这也是一方面为什么 \mathbb R 总是有一种神秘感呢。不过虽然说 \mathbb R 也因此比较内向,不过和真正聊得来的关系也不错呢。什么你问矩阵群是怎么知道的喵?因为向 GL(n,\mathbb R)们问过关于 \mathbb R 的事情了啦。相比之下,\mathbb Q 就很自来熟的呢……

不过,无挠,大概也意味着,不断叠加,而一去不复返的日子吧……

唔,刚才好像谈及了三个域的加法群呢。乘法群的话,会更有趣一些吗?有理数的乘法无非就是拆成素数幂的积再外加一个正负号,实数去掉正负号也就是取个对数就是到实数加法了……诶,复数的话呢?复数的乘法,就是模长相乘,幅角相加。实数相乘说过了,幅角的话……啊,二维旋转组成的,也就是二维正交群 SO(2)!如果你高兴的话,也可以看作圆群,或者说 U(1)\mathbb R/\Z 什么的……SO(2) 在这个世界的生活中也经常出现呢——首先,平面上的「旋转」应该是能见到的吧?再者,从 \mathbb R/\Z 的角度看,也能体现出循环的特性呢——毕竟 \mathbb R/\Z 不过就是实数加法,只是取小数部分嘛。比如,一天的时间之类的,连续而周期的变化。说起来这好像就是在钟面上旋转呢……

所有循环群(包括 \Z)都很喜欢 SO(2) 呢。\mathbb R 也和 SO(2) 关系挺好,还有 GL(2,\mathbb R)——矩阵群就是从 GL(2,\mathbb R) 那里知道了很多 SO(2) 的故事呢。不过据说 SO(2) 对被更高阶的特殊正交群孤立这种事情挺烦恼的呢……

圆,周期而规律的闭环——开始,也是结束。

唔,不过如果只有 Abel 群的话,还是太平淡了呢。——你问矩阵群从什么角度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嘛,是「矩阵群」的话,当然是说群表示了啦。在复数域中,Abel 群的(有限维)不可约表示,只能是一维的呢。不过篇幅有点不够了,关于非 Abel 群们的故事,下次再聊吧。

希望通过这篇文章,你也能更多地了解,代数之境抽象的美丽色彩呢。

原创-3 直到射穿星辰为止

作者/Lost_Chord

「……师父。」

找了许多地方之后,我终于到了这里。

「请教我射箭吧。」

——据说是全国顶级的学习射箭的去处。

「哦?」

白发的男人回过头来。

「……你为什么要射箭?」

然而,这个人的脾气十分古怪……从『师父』而非『教练』这个称呼就可见一斑。

听说许多来找他学射箭的人,还没开始学就被他赶走了。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双发出着寒冷光芒的眼睛。

「因为我要射穿星辰。」

他严肃的表情忽然破功。

「……射穿星辰?哈哈——」

好像打从心里感到好笑的样子,让我有些不满。

「对,就是为了射穿星辰。」

但我还是注视着他,用我一开始的眼神。

他的笑容渐渐消失。

「是吗,你要射穿星辰啊。那就没办法了呢——我来教你吧。」

那就是我和师父的初遇。

抽出一支箭扣在弓上,举起弓,上面反射出金属的光泽,然后把目光投向远处的箭靶。

深呼吸一口气。

……没想到我现在真的走向了射箭的道路。

小时候的夏天并不让人那么烦躁,我和她两个人在外面玩耍,经常是到了晚上都不愿意回家。

「……现在回去绝对要被爸爸妈妈说了呢。」

看着黑色的天幕,她轻声抱怨。

「但是,星星很漂亮呢。」

我则这样子说道。

黑色的天幕上,星星正一闪一闪地眨着眼。

「是啊。」

你也应和着。于是,带着一种小孩子独有的狂傲,我夸下了海口。

「我以后要送你一颗星星。」

「欸?星星要怎么送给我啊?」

这实在难住了当时的我。不过一番思考之后,我想起了白天电视上播放的射箭比赛。

「我给你射下来吧。」

「……啊?」

「我,用弓箭,把星星射穿!那样的话,就可以送给你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

「听起来好帅哦。」

「那当然。你就好好等着吧!」

时光是不会在原地等待的。

如果昔日的一切都会改变的话——

「等你射穿星辰,我们再见面吧。」

离别的那天,你这样对我道别。

箭命中了十环。

「马上就是全国大赛了。」

「啊,确实啦——那种比赛随便怎么都好啦。」

该说师父是淡泊名利吧,似乎这些比赛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你不是要射穿星辰吗?」

「……」

我无言以对。

当然,现在的我知道,箭是射不到星星的。后羿射日终究只是不切实际的神话。

……可我还是没有放弃。为什么呢?也许是我期望着,在即将到来的全国大赛里,我能找到什么。

比如说,她会回来找我,之类的。

前往场地的路上,能感受到些许来自冬天的寒冷。不过场馆里倒算是温暖。

……开始了。

机械式地做了深呼吸。在摒除一切空想的刹那,把箭射出。

「十环。」

最后一支箭命中靶心时,我从集中精神的状态中醒来。

……冠军。毫无疑问。

我转过头,看向观众席。

师父没来。

她也没来。

……谁都没来。

师父当然不会来,因为他从没把这比赛放在眼里。

她当然也不会来。

「所以说,你会好起来的——」

「……不用再骗我了。」

看着坐在床上她日渐消瘦的身体,我有些哽咽。

……不要再骗她了。也许这样才是对的。可我才没有那个勇气。

这个谎言是在保护我,而不是她。

「……你会好起来的。」

于是,我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样无力的话语,看着被夺去了笑容的她的面庞。

那个日子没等我太久。

很快,她一天里清醒的时间就没有多少了。不如说就算清醒也像是醉了酒的状态一样。

我没法再骗下去了。沉沉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其吐出,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仅这一件事上。

她忽然开口了。

「……星星。」

「欸?」

「好想看……你射下来的星星啊。」

……她还记得那个约定。

即使是在将踏入彼岸的前刻,她还是,记着那个约定。

「……嗯。我会把星星射穿的。」

所以我,有什么理由不把这个约定贯彻到底呢?

她笑了。眯起的双眼是那样温柔,仿佛她一切的结都得解了一般。

「约好了。」

她睁开眼,直直地看向我,看向我的眼眸。我能在其中感受到一股深刻的信任——

……和不舍。

「等你射穿星辰,我们再见面吧。」

这是她,在这世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她当然不会来这里。

「啊,烦死了!」

又喝下一杯酒,像个醉汉似地大喊大叫。明明是获得冠军的庆功宴却只有我一个人,算了随便怎么都好啦!反正这里很吵,我随便怎么吼都不会有人在意我。

……真是够了。我努力到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吗?」

我还是没有射穿星辰。不如说人类到底怎么才能射穿星辰呢?

……我们就没办法再见面了吗?

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我觉得我真是疯了。想要射穿星辰?想和死人再见一面?别傻了。有点常识就会知道这不可能的。

喝完这杯酒,就把这一切忘掉吧。

……做一个活在现实里的人。别再做梦了。

我走出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毕竟是冬天啊。

我还带着我的弓。它真的不轻,不过这种重量反而让我有些安心。

「……结冰了啊。」

回家的路上,有一个湖泊。在这份寒冷之下,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我看向那层冰,上面反射着世界的影子。

影子。

我走得越来越近,那影子也在我的眼里越来越真实。

……该醒了?

别开玩笑了。

冰上正凝结着世界里一切的光芒。

我把弓拿了出来。

然后,对着湖面,此生最熟练地射出一箭。

倒映在湖上的星辰为之粉碎。

我笑了。

「我射穿星辰了。」

——所以,我们再见面吧。

我迈着轻松的脚步,向着箭在湖上留下的洞中走去。

杂谈-2 2025年7月季度动画片完结简评

作者/Happier

最近在训数数题,没咋看动画片。本来是不打算写的,但是我想着中期都写了不写完结也不太说得过去,所以就写一下完结评论吧。

因为我很懒,所以只追完了 city 和胆大党。另外,因为我懒所以可能会随便写(也就是可能会随便剧透),总之这两部我都推荐,要看的就赶紧看吧(但是如果你比较介意断章的话可以等ddd出完了再看)。

以后可能会随机掉落动画片杂谈。

连载-3 玉门风雪录

连载/玉门风雪录-第三、四章

作者/wuzhengrun1315410

第三章

京城夜色如墨,细雨绵绵。

萧景琰和苏沉烟站在龙渊阁对面的巷弄阴影里,望着那座巍峨的七层楼阁。阁前侍卫来回巡逻,灯火通明的窗户显示里面仍有官员在查阅典籍。

"子时换岗,有半刻钟的空隙。"苏沉烟低声道,雨水顺着她的斗笠边缘滴落,"西侧有个偏门,直通藏书库。"(求个关注不过分吧)

萧景琰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怀中的半块虎符。自从发现虎符中藏着的秘密,他总觉得这件遗物还有更多未解之谜。雨水浸透了他的道袍,右肩的箭伤隐隐作痛。

"你确定要这么做?"苏沉烟突然问,"一旦踏入龙渊阁,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萧景琰转头看她。雨水打湿了苏沉烟的脸庞,水珠挂在她的睫毛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像细碎的钻石。他想起玉门关那些日夜等待援军的将士,想起程破虏胸口的箭伤。

"我别无选择。"他轻声道。

子时将至,龙渊阁的侍卫开始换岗。趁着这短暂的空档,两人如鬼魅般溜到西侧偏门。苏沉烟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铜针,在锁孔中轻轻拨弄几下,门锁应声而开。

"小时候常偷溜出来玩。"见萧景琰惊讶的表情,苏沉烟嘴角微扬,"父亲从不知道。"

门内是一条幽暗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书卷的墨香与木头腐朽的混合气味。苏沉烟熟门熟路地带着萧景琰穿过迷宫般的书架,避开夜间值守的吏员,来到三楼一处偏僻的角落。

"这里是舆图室。"她推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存放着边境军事布防图和邻国资料。太子若与西戎勾结,必会查阅这些。"

室内漆黑一片。萧景琰擦亮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下,只见四壁都是高大的书架,中央一张大桌上摊开着几幅地图。他凑近一看,赫然是玉门关周边的地形图!

"这是..."萧景琰心头一震。地图上详细标注了玉门关的防御弱点和驻军分布,还有朱笔圈出的几条隐秘小路——正是西戎大军进攻的路线。

苏沉烟从书架深处抽出一本厚厚的登记簿:"这是查阅记录。"(求个关注不过分吧)

两人快速翻阅,很快找到了太子的记录——过去一年间,他先后七次查阅西戎国舆图和边境军事部署,最近一次就在三个月前!

"这就是证据!"萧景琰低声道,"太子私阅军机,通敌卖国!"

苏沉烟却皱眉:"这些还不足以定太子的罪。他完全可以辩解说是在研究边防。"她思索片刻,"我们去五楼,那里有密室。"

"密室?"

"龙渊阁真正的秘密所在。"苏沉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只有守阁人和少数皇室成员知道。"

两人悄声上楼。五楼的布局更为复杂,苏沉烟带着萧景琰来到一面看似普通的书架前,从第三层取下一本《山海经》,然后轻轻推动旁边的青铜灯台。

"咔嗒"一声轻响,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门。

萧景琰惊讶地看着苏沉烟:"你父亲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苏沉烟摇头:"不,是我偶然发现的。十岁那年我捉迷藏躲到这里,亲眼看见太子从这里出来。"她顿了顿,"三天后,父亲就遇害了。"

暗门后是一间不大的密室,中央摆着一张檀木桌,墙上挂着几幅画像。萧景琰举着火折子走近,突然浑身一僵——正中央那幅画像上的人,竟与他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

"先帝胞弟,睿亲王萧远。"苏沉烟轻声道,"二十年前因谋反罪被赐死,全家流放。"

萧景琰如遭雷击。睿亲王萧远——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但画中人的眉眼、轮廓,简直与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求个关注不过分吧)

苏沉烟已经快速翻看起桌上的文书。突然,她倒吸一口冷气:"景琰,你看这个!"

那是一份泛黄的密旨,上面写着:"睿亲王萧远私通西戎,意图不轨,着即赐死。其子景琰年幼,交由镇北将军陆沉秘密抚养,不得与外人道..."

萧景琰双手发抖,几乎拿不稳那张纸。陆沉不是他的生父?他是...睿亲王之子?当今皇帝的亲侄子?

"所以太子才会对玉门关见死不救..."苏沉烟恍然大悟,"他不只要除掉三皇子,更要除掉你这个皇位潜在继承人!"

萧景琰脑中一片混乱。父亲...不,养父陆沉从未提及此事。难怪他临终前要留下线索指向龙渊阁,这是要告诉他真正的身世!

"还有更多。"苏沉烟继续翻找,从暗格中取出一叠信笺,"这是太子与西戎往来的密信原件!他承诺割让河西三州,换取西助他登基后铲除异己!"

铁证如山!萧景琰强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密信和密旨小心收好。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有人闯入!搜!"

"被发现了!"苏沉烟脸色一变,"跟我来,另有出路!"

她迅速推开密室另一侧的暗门,露出一条狭窄的甬道。两人刚钻进去,就听见密室门被撞开的声音。

甬道潮湿阴暗,蜿蜒向下。苏沉烟在前引路,低声道:"这是龙渊阁建造时预留的逃生密道,直通城外。"

"你怎会知道这条路?"萧景琰忍不住问。

"父亲遇害那晚,我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苏沉烟的声音在黑暗中微微发抖,"当时我躲在这里一整夜,听着上面的搜捕声..."

萧景琰心中一痛。十岁的苏沉烟,独自在这黑暗的甬道中躲避追杀,那是怎样的恐惧?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微光。两人加快脚步,终于来到出口——一处被杂草掩盖的洞穴,位于京城西郊的山坡上。

雨已经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萧景琰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转向苏沉烟:"现在我们有了证据,必须立刻面圣!"

"不行!"苏沉烟抓住他的手臂,"皇上病重,大权都在太子手中。我们贸然进宫,只会被当成刺客处死!"

"那怎么办?玉门关等不了!"

苏沉烟沉思片刻:"去找御史大夫林大人。他是三皇子的岳父,素来刚正不阿。"

两人决定先回苏沉烟在城南的隐蔽住所换装,再设法求见林御史。然而刚靠近住所,萧景琰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求个关注不过分吧)

"有人来过。"他拉住苏沉烟,示意她退后,自己则拔出短剑,轻轻推开门。

屋内一片狼藉,所有东西都被翻得底朝天。更令人心惊的是,墙上用鲜血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西戎死士的标志!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里?"苏沉烟脸色苍白。

萧景琰迅速检查了一遍:"东西都被翻过了,但应该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他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有东西要交给林御史?"

苏沉烟点头,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在这里。父亲留下的西戎毒药配方和解法,我一直随身携带。"

"聪明。"萧景琰松了口气,"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不安全了。"

两人正准备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萧景琰一把将苏沉烟拉到门后,短剑出鞘。

"苏姑娘?萧大人?"一个轻柔的女声试探性地喊道,"你们在吗?"

萧景琰一愣。这声音有些耳熟。他小心地从门缝望去,只见一个披着斗篷的年轻女子站在院中,左右张望。

"杜若兰?"萧景琰惊讶地低声道。那是杜文渊的独女,曾在兵部有过一面之缘。

苏沉烟皱眉:"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萧景琰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而出:"杜小姐。"

杜若兰吓了一跳,转身看到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萧大人!你真的在这里!"她快步上前,"我父亲派了金吾卫全城搜捕你们,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

"杜小姐为何要帮我们?"萧景琰警惕地问。

杜若兰咬了咬唇:"我...我无意中看到了父亲与西戎使者的密信。玉门关的危局是他和太子一手策划的!"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他们最新的通信,西戎承诺三日内攻破玉门关,屠城灭口!"

萧景琰接过信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信中明确提到要杀光所有守军,不留活口,特别是秦烈和"陆沉余孽"——显然指的是他!

"杜小姐,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萧景琰严肃地问,"你父亲若知道..."

"我知道。"杜若兰眼中含泪,"但我不能眼看着千万百姓因他的野心而丧命。"她看了看萧景琰和苏沉烟,"我有办法带你们去见林御史,他现在被软禁在府中,我父亲还不知道他倒向了三皇子。"

萧景琰与苏沉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好,我们跟你走。"

杜若兰带着两人穿过几条偏僻小巷,来到林府后门。她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我母亲的通行令,守卫不会阻拦。"

果然,守卫见到令牌立刻放行。杜若兰轻车熟路地带他们来到一间隐蔽的书房,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门口,正是御史大夫林正清。看到杜若兰,他明显一怔:"若兰?你怎么..."

"林伯伯,我带人来见您。"杜若兰侧身让萧景琰上前,"这位是萧景琰萧大人,刚从玉门关回来。"

林御史锐利的目光扫过萧景琰:"你就是陆沉的养子?"

萧景琰心头一震:"大人知道我的身世?"

"进来再说。"林御史将三人让进屋内,仔细锁好门,"太子的人到处在找你们。"

屋内还有一人,正是三皇子赵翊。他约莫三十岁年纪,面容清瘦,眼中透着睿智的光芒。

"殿下!"萧景琰连忙行礼。

三皇子抬手制止:"不必多礼。玉门关情况如何?"

"危在旦夕。"萧景琰直言,"程将军重伤,粮草水源皆断,若无援军,最多再撑三日。"(求个关注不过分吧)

三皇子脸色阴沉:"太子扣下了所有调兵文书,我虽多次上奏,都被驳回。"

"我们有证据!"苏沉烟取出从龙渊阁带出的密信,"太子与西戎勾结的铁证!还有..."她犹豫地看了萧景琰一眼。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取出那份密旨:"还有这个。林大人,我究竟是谁?"

林御史接过密旨,看完后长叹一声:"果然如此。当年睿亲王冤案,我就怀疑其中有诈。"他看向萧景琰,"你确实是睿亲王萧远之子。当年萧远被诬陷谋反,满门抄斩。先帝暗中将你托付给心腹大将陆沉抚养,是为给萧家留一条血脉。"

三皇子接过密旨细看,震惊道:"所以太子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才会对玉门关见死不救!"

"不止如此。"萧景琰沉声道,"太子与西戎约定,借西戎之手除掉我和边关守军,同时削弱三皇子您的势力。待他登基后,割让河西三州给西戎作为回报。"

"畜生!"林御史怒拍桌案,"为一己私欲,竟出卖国土!"

"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玉门关。"三皇子冷静分析,"但太子掌控兵部,没有父皇手谕,谁也调不动一兵一卒。"

"皇上的病情如何?"苏沉烟突然问。

三皇子摇头:"时好时坏,但大多数时候神志不清。太子把持宫禁,连我都难得一见。"

杜若兰轻声道:"我母亲是皇上的表妹,或许能带我入宫..."

"太危险了。"林御史断然拒绝,"若被太子发现,你性命难保。"

"还有一个办法。"萧景琰突然道,"龙渊阁的密道不只一条。我们出来时,我注意到另一条岔路,方向似乎是...皇宫?"

苏沉烟眼睛一亮:"没错!龙渊阁与皇宫之间有密道相连,是前朝留下的。但入口极为隐蔽,且有机关。"

"只要能面圣,呈上这些证据..."萧景琰握紧拳头。

三皇子沉思片刻:"值得一试。但你们二人已是钦犯,一旦被发现..."

"玉门关上万将士的性命危在旦夕。"萧景琰坚定道,"我别无选择。"

"我也去。"苏沉烟毫不犹豫地说,"只有我知道如何避开密道中的机关。"

杜若兰突然跪下:"殿下,林伯伯,请让我也尽一份力。父亲犯下如此大罪,我..."

林御史扶起她:"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他看向三皇子,"殿下,老臣建议兵分两路。若兰设法从正途入宫,吸引太子注意;萧大人和苏姑娘走密道,伺机面圣。"(求个关注不过分吧)

三皇子点头同意:"我会调集府中死士,在宫外接应。"他握住萧景琰的手,"景琰,无论结果如何,大晟欠你父子一个公道。"

萧景琰心头一热,郑重行礼:"殿下言重。陆...父亲常教导我,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离开林府,三人立刻分头行动。杜若兰回府准备入宫事宜,萧景琰和苏沉烟则重返龙渊阁,准备夜探密道。

夜幕降临,龙渊阁的守卫比白天更为森严。两人绕到后山,找到另一处隐蔽入口——这是苏沉烟小时候发现的"秘密通道",一个被藤蔓掩盖的排水口。

"跟紧我。"苏沉烟拨开藤蔓,率先钻入。萧景琰紧随其后,在狭窄潮湿的通道中艰难爬行。

通道尽头是一间废弃的地下室。苏沉烟轻车熟路地找到暗门,两人进入了一条更为宽敞的甬道。

"这条密道直通皇上的寝宫。"苏沉烟低声道,"但中途有三处机关,必须小心。"

第一处机关是地板上的压力砖。苏沉烟教萧景琰跟着她的脚步,避开那些会触发暗箭的砖块。第二处是墙上的假烛台,拉动正确的顺序才能打开前方的铁栅栏。

就在他们即将通过最后一处机关时,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殿下放心,龙渊阁已全面戒严,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一个谄媚的声音说道。

"废物!"另一个阴冷的声音让萧景琰浑身一僵——是太子!"萧景琰和苏沉烟必须抓到!尤其是那小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脚步声越来越近。萧景琰拉着苏沉烟迅速躲进一个壁龛,屏住呼吸。太子的身影从他们面前经过,身后跟着几个侍卫。借着壁灯的光亮,萧景琰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仇人的脸——苍白瘦削,眉眼间透着阴鸷,与皇上和三皇子毫无相似之处。

待太子一行人走远,两人才敢喘气。

"奇怪,太子为何亲自来龙渊阁?"苏沉烟疑惑道。

萧景琰思索片刻:"他可能发现密室被人动过了,来查看证据是否还在。"

两人更加谨慎地前进,终于来到密道尽头——一扇雕花木门。苏沉烟附耳倾听片刻,轻轻推开门缝窥视。

"是皇上的寝宫外间,暂时没人。"

两人闪身进入,迅速掩上门。外间布置简朴,只有几张桌椅和一个书案。内室的门虚掩着,传出微弱的咳嗽声。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内室门。龙床上躺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面容枯槁,正是当今皇上赵晟。

"谁...?"皇上虚弱地睁开眼。

萧景琰立刻跪下:"臣萧景琰,冒死面圣,有要事禀报!"

"萧...景琰?"皇上的眼睛突然睁大,"你是...萧远的儿子?"

萧景琰心头一震:"陛下知道臣的身世?"

皇上艰难地撑起身子:"朕...朕对不起你父亲..."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苏沉烟连忙上前为皇上把脉,脸色顿变:"陛下中了慢性毒药!"

"太子...逆子..."皇上喘息着,"他怕朕...废长立幼..."

萧景琰取出密信和密旨:"陛下,太子勾结西戎,意图谋反!玉门关危在旦夕,请陛下速发援兵!"

皇上颤抖着手接过文书,看完后老泪纵横:"朕...朕早该察觉..."他挣扎着要起身,"传...传朕口谕..."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是杜若兰的惊呼:"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陛下正在休息!"

"滚开!"太子的怒吼。

"不好!"苏沉烟脸色大变,"太子来了!"

萧景琰迅速环顾四周,发现龙床后有一道屏风:"陛下,请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他拉着苏沉烟躲到屏风后,刚藏好身形,太子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父皇!儿臣听说您身体不适,特来探望!"太子的声音虚伪而做作。

皇上已经恢复了虚弱的状态,闭目不语。太子环视寝宫,目光在桌上的茶盏和文书上停留了片刻。

"父皇,可有宵小之徒来打扰您?"太子试探性地问,"儿臣接到报告,说有刺客潜入宫中..."

皇上微微睁开眼:"朕...只见了若兰丫头...你...你带这许多人来...是要逼宫吗...?"

太子脸色一变:"儿臣不敢!只是担心父皇安危..."

"退下..."皇上挥了挥手,"朕要休息..."

太子不甘心地又扫视了一圈寝宫,突然注意到屏风后的阴影:"那是谁?!"

他一把推开屏风,却只看到一扇微微晃动的窗户——萧景琰和苏沉烟刚刚跳窗而逃!

"追!格杀勿论!"太子歇斯底里地怒吼。

萧景琰和苏沉烟在皇宫花园中狂奔,身后追兵的火把如繁星般密集。就在他们即将被合围时,一队黑衣人突然从假山后冲出,挡下了追兵。

"殿下的人!"萧景琰认出了三皇子的府卫。(求个关注不过分吧)

一名黑衣人引着他们来到一处偏门,杜若兰已备好马车等候。

"快上车!"她焦急地喊道,"太子已下令封锁九门!"

马车疾驰在夜色中的街道上,萧景琰喘息着问:"皇上会救玉门关吗?"

杜若兰神色黯然:"陛下已病入膏肓,恐怕...但三殿下已经行动了。他让我告诉你们,带着证据速离京城,他会调集忠于皇室的力量支援玉门关。"

"我们要回去。"萧景琰坚定地说,"程将军和守军还在等我们的消息。"

杜若兰从座位下取出一个包袱:"这里有干粮、银两和通关文牒。还有..."她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母亲珍藏的'九转还魂丹',或许能救程将军一命。"

苏沉烟郑重接过:"多谢杜小姐。"

马车在城东一处偏僻角落停下。杜若兰最后看了萧景琰一眼:"保重。希望...希望有机会再见。"

萧景琰深深一揖:"杜小姐大恩,萧某没齿难忘。"

分别后,萧景琰和苏沉烟换了装束,趁着夜色混出京城。他们知道,最艰难的战斗还在前方——玉门关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仍是未知数。

第四章

黎明前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卷起阵阵尘土。

萧景琰掀开车帘一角,警惕地观察着后方。京城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但他知道追兵不会轻易放弃。身旁的苏沉烟正仔细检查杜若兰给他们的包袱。

"干粮、银两、通关文牒..."她轻声道,突然眉头一皱,从包袱夹层中抽出一张字条。

萧景琰凑近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潼水关有变,勿走官道。"

"这是...杜小姐留下的警告?"苏沉烟疑惑道。

萧景琰盯着那娟秀的字迹,心中升起一丝异样。杜若兰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们,反而要藏字条?他接过字条仔细端详,突然在阳光下发现纸面有细微的反光。

"不对!"他猛地拉开车窗,"停车!"

车夫刚勒住马匹,萧景琰已经跳下车,将字条平铺在路边石头上,取水打湿一角。纸面上渐渐显现出另一行隐形字迹:"目标已离京,向潼水关方向。"

苏沉烟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传给西戎密探的!"

萧景琰脸色阴沉如水:"我们被出卖了。杜若兰表面帮忙,实则是太子的眼线!"他迅速检查包袱中的其他物品,当拿起那个装"九转还魂丹"的玉瓶时,手突然一顿,"这个可能也有问题。"

苏沉烟接过玉瓶,小心地取出一粒丹药,碾碎后细细嗅闻:"表面是珍贵的药材,但里面掺了...断肠草!"她声音发颤,"这哪是救命的药,分明是穿肠毒药!"

萧景琰一拳砸在车辕上,木屑飞溅。他早该想到,杜文渊的女儿怎么会真心帮助他们?那些眼泪、那些关切,全是演戏!

"改变路线。"他当机立断,"放弃潼水关,改走苍云古道。"

车夫面露难色:"大人,苍云古道崎岖难行,还要经过黑风寨的地盘..."

"走!"萧景琰厉声道,眼中寒光让车夫不敢再多言。

重新上路后,苏沉烟轻声道:"杜若兰既然出卖我们,太子很快就会知道我们真正的去向。"

萧景琰点头:"所以我们得加快速度。"他看向苏沉烟,"抱歉,又连累你陷入险境。"

苏沉烟摇摇头,嘴角微扬:"习惯了。自从遇见你,哪天不是在刀尖上行走?"

这话让萧景琰心头一暖。他看着苏沉烟被晨光镀上金边的侧脸,突然有种冲动想握住她的手。但最终只是轻声道:"等到了下个镇子,我们换马骑行,马车太慢了。"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个小镇换了马匹,购置了干粮和武器。萧景琰特意买了一把轻便的短弓给苏沉烟:"你的箭术不错,这个应该趁手。"

苏沉烟试了试弓弦,满意地点头:"比我在医馆用的那把好多了。"

离开小镇不久,两人就发现身后有尾巴——三个骑马的汉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

"不是官兵。"萧景琰低声道,"可能是黑风寨的探子。"

苏沉烟握紧了缰绳:"要甩掉他们吗?"

"不,引他们到前面那片林子。"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得弄清楚是谁派他们来的。"

两人故意放慢速度,给追踪者制造机会。果然,一进入树林,那三人就加速逼近。萧景琰突然勒马转身,长剑出鞘:"三位跟了一路,有何贵干?"

为首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借点盘缠花花。"他打量着苏沉烟,"这小娘子也挺水灵..."

话音未落,一支箭已经钉在他肩膀上!苏沉烟不知何时已经张弓搭箭,动作快如闪电。

"臭娘们!"汉子惨叫一声,"弟兄们,宰了他们!"

另外两人挥刀冲来。萧景琰纵马迎上,剑光如练,一个照面就斩落一人。苏沉烟又发一箭,射中另一人的大腿。剩下的匪首见势不妙,拔马就逃。

"别让他跑了!"萧景琰策马急追,眼看就要追上,那匪首突然回身掷出一把飞刀!

萧景琰侧身闪避,飞刀擦着脸颊划过,带出一道血痕。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那匪首已经拉开距离,眼看就要逃出树林。

"嗖——"一支羽箭破空而去,正中匪首后心!他栽下马背,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萧景琰回头,只见苏沉烟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眼神冷静得可怕。

"你..."他一时语塞。这与他熟悉的那个温柔医女判若两人。

苏沉烟收起短弓:"十岁那年,父亲教我射箭时说,对恶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看向萧景琰脸上的伤口,"你受伤了。"

"小伤。"萧景琰抹去血迹,下马检查那匪首的尸体,从他怀中搜出一张画像——正是他和苏沉烟的肖像!还有一块西戎人常用的狼头令牌。

"果然是西戎派来的。"萧景琰沉声道,"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换了个方向继续赶路。夜幕降临时,他们在一处山洞落脚。苏沉烟为萧景琰清理伤口,动作轻柔细致。

"你以前杀过人吗?"萧景琰突然问。

苏沉烟的手停顿了一下:"第一次是在父亲遇害那晚。一个刺客追到密道里..."她的声音很轻,"我用父亲给的毒针刺穿了他的喉咙。"

萧景琰心头一颤。十岁的女孩,为了活命不得不杀人...他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苏沉烟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乱世之中,能活下来的谁没有几道伤疤?重要的是..."她看向萧景琰,"我们为什么而战。"

火光映照下,两人的目光交汇,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心底滋生。萧景琰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倔强的女子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他轻声道,却舍不得松开她的手。

半夜,萧景琰突然惊醒。洞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立刻摇醒苏沉烟,示意她噤声。

"至少十个人。"他贴着苏沉烟的耳朵低语,"从后面走。"

两人悄悄摸到山洞后方,却发现退路也被堵死了!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西戎人粗犷的嗓音清晰可闻:

"就在这里面!""活捉萧景琰,赏金千两!"

萧景琰握紧长剑,低声道:"我冲出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逃走。"

"不行!"苏沉烟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一起走!"

来不及争论了,敌人已经逼近。萧景琰一把将苏沉烟推到一块巨石后面,自己则纵身跃出,剑光如虹,瞬间斩杀两名西戎兵。

"萧景琰在这里!"有人大喊。更多的西戎兵从四面八方涌来。

萧景琰且战且退,试图为苏沉烟创造逃跑的机会。但西戎人太多了,他的右臂被砍了一刀,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剑都差点握不住。

"景琰!"苏沉烟的惊呼从身后传来。她不但没逃,反而举着短弓冲了出来,一连射倒三名敌兵。

"傻瓜..."萧景琰心中又急又暖。两人背靠背站立,陷入重围。

就在这危急时刻,萧景琰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那半块虎符变得滚烫无比,仿佛要灼穿他的皮肉!一股奇异的热流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他的视野突然变得血红...

"啊——!"一声不似人类的怒吼从萧景琰口中爆发。他的肌肉膨胀,青筋暴起,手中长剑仿佛有了生命,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西戎兵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杀神:"妖怪!""快跑!"

但已经晚了。狂暴状态下的萧景琰如虎入羊群,眨眼间就斩杀大半敌兵,剩下的仓皇逃窜。

"景琰?"苏沉烟试探性地呼唤,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萧景琰双眼赤红,身上浮现出诡异的血色纹路,像是有生命般蠕动。

"走..."萧景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快走...我会...伤到你..."

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身上的异象也随之消失。

"景琰!"苏沉烟扑上前去,发现他脉搏紊乱,体温高得吓人。她迅速检查他的身体,当解开衣襟看到那半块虎符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虎符竟然有一部分融入了萧景琰的胸口,形成了一道奇特的烙印!

"这是...血脉觉醒?"苏沉烟想起父亲曾经提过的古老传说,关于某些家族血脉中沉睡的力量...

她不敢耽搁,立刻用银针为萧景琰疏导气血,又喂他服下特制的安神药。直到天光微亮,萧景琰的高烧才渐渐退去。

当萧景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摇晃的马车里,苏沉烟正疲惫地靠在车壁上打盹,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沉烟..."他轻声唤道,嗓子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苏沉烟立刻惊醒:"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像是被千军万马踩过。"萧景琰苦笑道,"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突然浑身发热,然后就..."

苏沉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你体内的睿亲王血脉似乎有某种...特殊力量。在生死关头自动激发了。"她指着他的胸口,"虎符融入了你的身体。"

萧景琰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模糊的虎形烙印。他试着回忆那种感觉——力量,无穷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仿佛能撕裂一切...

"这太危险了。"苏沉烟忧心忡忡,"父亲说过,这种古老力量若控制不好,会反噬其主。"

萧景琰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会小心的。现在我们到哪了?"

"快到潼水关了。你昏迷了两天,我只能雇了辆马车。"苏沉烟递给他水囊,"好消息是,这两天再没遇到追兵。"

萧景琰喝了几口水,突然想起什么:"那个玉瓶...杜若兰给的毒药还在吗?"

苏沉烟从包袱中取出:"在这里。我研究过了,表面确实是珍贵药材,核心包裹着断肠草毒素,服下后一时无恙,但三日后会突然毒发。"

"留着它。"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或许有用得着的时候。"

傍晚时分,潼水关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两人决定不入关城,而是绕道直接前往玉门关。然而刚转向小路,一队骑兵突然从两侧树林中冲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萧大人,别来无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杜若兰骑着一匹白马缓缓走出,依旧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只是眼中再无半点柔情。

"杜小姐。"萧景琰冷冷道,"或者说,太子殿下的密探头子?"

杜若兰轻笑一声:"萧大人果然聪明。可惜聪明人往往活不长。"她挥了挥手,骑兵们张弓搭箭,"交出从龙渊阁带出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苏沉烟悄悄将手伸向包袱中的短弓,却被萧景琰按住。他直视杜若兰:"我很好奇,堂堂杜家大小姐,为何甘为太子鹰犬?"

"鹰犬?"杜若兰的笑容变得狰狞,"萧景琰,你根本不懂!我父亲虽是太子岳父,但在太子心中不过是一条老狗!而我..."她的声音突然充满怨毒,"我从小爱慕太子,他却只把我当棋子,甚至要我色诱你这种贱种!"

萧景琰恍然大悟。原来杜若兰对太子的痴情才是她真正的动机!

"龙渊阁的东西在这里。"萧景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但你以为太子得到这些后,还会留你这个知情人活口吗?"

杜若兰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挑拨离间没用。交出来!"

萧景琰作势要递出竹简,突然猛地一扬手,将竹简抛向远处!杜若兰尖叫一声:"快捡回来!"大半骑兵立刻冲向竹简落点。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萧景琰拔剑出鞘,纵马冲向杜若兰!剩下的骑兵慌忙拦截,却被苏沉烟连珠箭射倒三人。

杜若兰见势不妙,拔马就逃。萧景琰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冲入树林。眼看距离越来越近,杜若兰突然回身掷出一把粉末!

萧景琰急忙闭气,但还是吸入少许,顿时头晕目眩。他强撑着继续追击,却见杜若兰已经勒马停在一处悬崖边。

"别过来!"她厉声道,手中多了一个火折子,"再上前一步,我就把竹简烧了!"

萧景琰这才发现她另一只手拿着那卷竹简。原来刚才他抛出去的是伪装的干粮包!

"杜若兰,你逃不掉了。"萧景琰沉声道,"放下竹简,我可以饶你不死。"

"饶我?"杜若兰突然大笑,"萧景琰,你以为我在乎生死吗?"她的眼神变得疯狂,"得不到太子的爱,我宁愿死!但在那之前..."她狞笑着看向追来的苏沉烟,"我要先看着你心爱的人死去!"

她猛地从怀中掏出那个装"九转还魂丹"的玉瓶:"苏沉烟,认得这个吗?"

苏沉烟脸色骤变:"那是...我父亲的药瓶!"

"没错!"杜若兰得意道,"十年前龙渊阁那个多管闲事的守阁人,就是我亲手毒死的!用的就是这个瓶子里的药!"

苏沉烟如遭雷击,浑身发抖:"是你...杀了我父亲?"

"不止呢。"杜若兰恶毒地笑道,"你知道他死前有多痛苦吗?肠穿肚烂,七窍流血...就像你马上要经历的一样!"

萧景琰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苏沉烟:"你...你没碰那个丹药吧?"

苏沉烟摇摇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但我现在要她血债血偿!"

杜若兰见计谋败露,狂笑着点燃火折子:"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她将火折子凑向竹简...

"嗖!"一支箭破空而来,正中杜若兰手腕!她惨叫一声,火折子掉落。萧景琰回头,只见苏沉烟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杀意。

"这一箭,是为了我父亲。"苏沉烟又搭上一支箭,"下一箭,是为了玉门关千万百姓!"

杜若兰惊恐后退,却忘了自己站在悬崖边。一脚踏空,她尖叫着坠下悬崖,手中还紧抓着那卷竹简...

萧景琰冲到崖边,只见杜若兰的身体在峭壁上碰撞了几下,最终消失在湍急的河水中。

"便宜她了。"苏沉烟走到崖边,声音中满是恨意。

萧景琰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她罪有应得。但我们得赶紧离开,她的同伙很快会追来。"

两人迅速收拾行装,连夜向玉门关方向赶去。路上,苏沉烟一直沉默不语。萧景琰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今晚的发现。

"我父亲...一直说凶手是太子的人。"苏沉烟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没想到是那个看似无害的杜若兰..."

萧景琰轻叹:"有些人表面温婉,内心却比蛇蝎还毒。"他顿了顿,"但你也为她报了仇。"

苏沉烟摇摇头:"仇恨不会让人复活。我只希望...父亲在天之灵能安息。"

三日后,当玉门关残破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关城上空浓烟滚滚,城墙多处坍塌,显然经历了惨烈的战斗。

"我们来晚了?"苏沉烟声音发颤。

萧景琰握紧缰绳:"不,还有旗帜在飘扬!"

果然,玉门关的城头上,尽管残破不堪,但那面绣着"晟"字的大旗依然倔强地飘扬着。两人催马加速,向城门奔去。

城门紧闭,城上守军见到他们,警惕地张弓搭箭:"站住!什么人?"

"御前行走萧景琰!我带回援军消息!"萧景琰高喊。

城上沉默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是萧大人!萧大人回来了!"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萧景琰和苏沉烟策马入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如刀割——街道上满是伤兵和难民,房屋大半被焚毁,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焦糊的气味。

"萧大人!"一个满脸血污的校尉跑来,"您可算回来了!程将军...程将军快不行了!"

萧景琰心头一紧,立刻跟着校尉赶往医所。一路上,校尉简要汇报了情况:西戎连续发动了五次大规模进攻,守军伤亡过半;粮草已尽,连战马都杀了充饥;最糟的是水源被彻底污染,许多人因干渴而倒下...

医所内,程破虏躺在角落的一张矮榻上,面色灰败,胸口的箭伤已经溃烂发黑,散发出腐臭的气味。苏沉烟立刻上前检查,脸色越来越凝重。

"毒已攻心..."她低声道,"除非..."

萧景琰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这是玄静道长给的'九转还魂丹',真的那种。"

苏沉烟接过药丸,仔细检查后点头:"是真的!但..."她看向程破虏,"以他现在的状况,即使服下此药,也最多撑三天..."

"三天就够了。"萧景琰坚定道,"援军已经在路上!"

苏沉烟不再多言,将药丸研碎,混入清水喂程破虏服下。不多时,老将军的呼吸竟然真的平稳了些,眼皮微微颤动。

"景...琰..."程破虏虚弱地睁开眼。

"程叔!我回来了!"萧景琰握住他的手,"三皇子已经调集援军,不日即到!"

程破虏艰难地摇头:"来不及了...西戎...明日...总攻..."他突然抓紧萧景琰的手,"关内...有奸细...小心..."

话未说完,他又陷入昏迷。萧景琰和苏沉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我去检查水源。"苏沉烟起身道,"若能解决饮水问题,至少能提振士气。"

萧景琰点头:"我去城头看看防务。"

登上城墙,萧景琰的心沉到了谷底——守军不足两千,且大多带伤;箭矢所剩无几,滚木礌石早已用尽;城墙多处破损,只用木板和石块草草修补...

"萧大人。"一个老兵哽咽道,"弟兄们...撑不住了..."

萧景琰环视四周,看着那一张张疲惫绝望的脸,突然拔剑出鞘:"诸位!我知道你们已经精疲力尽!我知道援军迟迟不到让人心寒!但请看看你们身后——"

他剑指关城内:"那里有你们的父母妻儿,有逃难而来的无辜百姓!若我们放弃,西戎屠刀下将无一活口!"

守军们沉默地听着,眼中渐渐燃起一丝火光。

"援军已在路上!"萧景琰高声道,"我们只需再守三日!三日!诸位可愿与我并肩,为玉门关流尽最后一滴血?!"

"愿随大人死战!"不知谁先喊了一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整个城墙都回荡着守军们的呐喊。

萧景琰知道,这可能是玉门关最后的抗争。但只要有一个人在,关城就绝不会陷落!

夜幕降临,萧景琰正在城头巡视,苏沉烟匆匆赶来:"我找到解决水源的办法了!"

她带着萧景琰来到城西一口古井旁:"这是前朝挖的深井,与地下暗河相连,西戎无法污染。只是井壁年久失修,塌方堵住了通道。"

"需要多久能疏通?"

"若有足够人手,天亮前应该可以。"苏沉烟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井水虽不多,但足以解燃眉之急。"

萧景琰立刻调派士兵协助。就在众人忙碌时,一个黑影悄悄溜进了医所,来到昏迷的程破虏榻前...

杂谈-3 轻小说杂谈12——浅析《我成为七大不可思议的意义》——Happy End 的恶趣味

作者/querycol

有人经常问我轻小说杂谈的标号究竟是怎么来的,其实每次有点子的时候就会开一个新的杂谈标题,后面没写完就会一直空着,所以上一次发表还是杂谈 5,这次直接轮到杂谈 12 了。

轻小说杂谈6——没扇过巴掌没扯过头发好自己说自己是旷世神作吗????? 轻小说杂谈7——皆神望爱小姐温馨提示:美少女说什么就信什么总有一天会倒霉 轻小说杂谈8——轻小说杂谈8——校园霸凌哪怕只是恐吓也要交钱哦?当然说的是反击 轻小说杂谈9——裤裆越烂裤裆越好,盘点十大好裤裆轻小说 轻小说杂谈10——最高青春攻略法!盘点挑战青春轻小说top7 轻小说杂谈11——性压抑?江郎才尽?作者失格?走进传奇东大工科硕士中西鼎!

嘛大概是这样,其实中间都有立项但是写到一半就不想写了于是就没有发出去,堆着堆着连庆祝两位数的第十篇都错过了……不过只有杂谈 1,3,5 公开的当下这应该是第四篇杂谈才对吧???这并不是什么很需要在意的东西,总而言之恭喜我们轻小说杂谈系列迎来两位数标号的第一篇作品!!

啊!自我介绍!上次见面还是杂谈 5 哦,想必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忘了我,那就再自我介绍一次!剑士御袚……querycol!参上!

开场白应该是大家学校里应该都有七大不可思议,不过很可惜就是中国国内的学校很少会有这种说法吧,厕所的花子从名字看来就不像是中国人,十三级楼梯我到现在都没弄懂究竟是谁会数错,再来坟场改出的学校更是闻所未闻,人体模型可能还有点说头但是我也从来没见过,妖风和鬼火还有点操作余地,但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吧,又不是阅〇,但是竹久〇真也没相信啊?那就是花道社的蠢货!不对,百〇坂就连碰到幽灵也不会害怕吧……不对是花牌社!手〇学姐……那是短歌!而且手球学姐才不蠢你这混蛋!不是都已经把名字说出来了那为什么还要打码?

我第一次接触七大不可思议是在桐香,往后看到不可思议都当他们是常态了,细想下来我们的生活离这七个不可思议都太远了,如果要编一个国内校园七大不可思议的话,应该怎么编呢?

  1. 背后的鼻息,回头有 1% 的概率刷新班主任
  2. 门口的视线,回头有 1% 的概率刷新班主任
  3. 楼梯的拐角,大声骂人的时候有 1% 的概率刷新班主任
  4. 清脆的脚步声,回头有 1% 的概率刷新班主任
  5. 门栓的响动,回头有 1% 的概率刷新班主任
  6. 椅子的碰撞声,回头有 1% 的概率刷新班主任
  7. 大手的击打,如果你在睡觉回头有 100% 的概率刷新班主任

(为什么你们都不害怕鬼啊?????

额啊每次要写转场的时候我都很痛苦,然后吐槽写转场有多么痛苦借此告诉你我准备转场,这次也是这样,你意会一下明白啊他要转场了就好啦,因为来不及写故事简介所以就不写!直接进入简评好了。

这个故事表面的形态是典子生拉硬拽救赎男主与女主妹妹的故事,十分感人,男主以一点一点的从「敲石桥的人」变得能够抬起头毫不迷茫地面向未来,而女主的妹妹的追逐其姐姐幻影的执念也被打破,最后包饺子 Happy End 虽不尽如人意,但前面的部分已经足够感人了所以我原谅他了。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故事的起点是典子把男主收为七大不可思议之一,而之所以这件事会成为故事起点,是因为男主霸占了典子平时使用的废教室。

典子是在这个教室中观察到男主的言行,像是经常悲观思考又或者是喜欢朝仓,那么典子凭什么特地现身与男主见面?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只是稍微提起兴趣?一个存活了几百年的神明会因为这种称不上理由的理由就把他叫出来吗?

「没错,汝升上二年级,来到这里时,我就一直看着汝。一开始虽然因为有碍事者出现而感到愤慨,但随即又涌起兴趣,想观察汝。汝独自一人从窗户眺望中庭时的双眼,散发复杂的光芒。孤独、嫉妒、失望、自我厌恶,其中还带有一点点羡慕。我对汝的那双眼神很有兴趣,所以,我想和汝说话,从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作为 「守护人」 的神灵,她希望男主获得幸福获得前进的动力,我暂且认为这是典子最初的目的。

最后男主利用五大不可思议(除去他自己和典子)的能力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困难成功地与朝仓交往,然后朝仓被车创死了,男主下定决心要成为七大不可思议。

仔细一想,男主真的发生改变了吗?

答案是没有,男主在交到女朋友之后该怂还是怂,无论何时都在渴求幸福却从不愿付出行动,好几次给朝仓解围都是因为有五大不可思议的力量兜底,如果说典子的目的是为了让男主改头换面那就错了,只能依靠外力的膨胀总有一天会到尽头,好不容易获得的幸福失去了外力就连守护的勇气都没有,这真的是典子想要的吗?如果典子的目的一直是 「守护人」,那这不可能是她所期望的结局。但这同样也是典子能够控制的结局,典子有很多很多更好的方案,但典子没有,典子放任他使用力量,如果这是一个失误呢?典子打从一开始就认为把力量给他让他体会到自己能够战胜这些困难,他就能培养自信,但这一切失败了。

怎么修好一个失败的故事?当然是接着写后续。

这样一个故事怎么写后续?

下个瞬间。 整台公车受到强烈冲撞而震动。窗外的景色突然偏移错位,公车整个悬空。 我的头撞到天花板,直接往窗户玻璃摔去。 完全不知道地面在哪,只任由重力摆布。 公车内侧玻璃龟裂,变成一片白。 我被甩到空中,不停地寻找朝仓同学。 好像听到有人惨叫。 公车撞到东西了。 发出巨大声响。 摔到地上。

试问公车撞到什么东西上能够摔成这个屌样?

答案不言自明,是典子的能力,典子打从一开始的能力就很模糊,如果她是管理七大不可思议的怪谈那她就没道理被传说,而她具体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呢?

方才还灿烂盛放的樱花花瓣突然脱离树枝,开始绕着她的周围起舞。在一片黑暗的夜空中,粉红色的花、她红色的头发,以及艳紫色的和服裤裙都相当惹人注目。那就像是一幅巨大的画,被这景象震慑住的我几乎无法呼吸。

没错,是抽象的 「操纵物体」 的能力,所以樱花才会在这个几乎是故事节点的位置上开始飞舞构成一幅画作,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她能够拿着漫画书坐在椅子上,这也为公交车是由他直接抬起提供了论据,当然公车站本身在学校之外,按理来说典子的力量应该变弱,但是……

我离开学校,走到公车站等公车。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学生和我一起等。我看向操场,有几位刚结束练习的棒球社员在谈笑聊天。

没错,公车站几乎就在学校旁边,这个距离是连操场上的人员构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距离,这些都说明典子是有能力做这些事的。而故事的失败也给他提供了想法,他是有动力做这件事的,做完之后女主死掉了,典子想借此让男主重新审视自己前进的道路,欲擒故纵地将男主重新正式列为七大不可思议。

实际上故事一直在引导大家 「七大不可思议」 一定要是七个并且无法脱离,但是实际上人体模型从学校中离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散架,换而言之这根本就没有强制力,也就是男主是认真地成为了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那么这就更不可理喻了,让男主这样待着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腐烂,那究竟何必呢?

朝仓的妹妹此时还未入学,她和男主也没有任何联系。

所以,我跑去调查以前难以面对的公车意外的报导,调查后,我才知道那起意外中有一位乘客至今都在这间医院沉睡不起。来到医院后,我真的好惊讶。那位沉睡的男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成熟了点,但长得和你一模一样。(还变得有点帅)

换而言之,朝仓的妹妹拿出的这个耳环属于完全的意外。

如果说典子是像寄河景一样的疯子,那这一切的故事都是为了扭曲的慈爱,但这个慈爱根本就没有尽头,男主在剧本之内根本就不可能解开心结,只能永远作为不可思议存在……你说永远?

于是这个问题即刻有了新的解,典子的确是如寄河景一般的疯子,但那根本就不是慈爱而是打从心底的恋爱情感!典子一开始的心或许是扭曲的,但在与男主交流的过程中逐渐被他所吸引,扭曲的慈爱变为扭曲的爱。像是在文化祭她就缠着男主为她买了一条围巾充作礼物。

我按照典子的希望,买了条围巾给她。手工艺社的学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第二次跑来买女用饰品的我。

打从一开始男主扭曲乖张的性格就吸引了典子,那么男主从这个状态中恢复就不是典子所希望的!反过来讲,这个剧本从一开始就是典子设计的。男主喜欢女主就先撮合他们再把他们创死,男主万念俱灰的时候趁虚而入,实际上在结尾的毕业典礼上典子也在把气氛往他们「初次相遇」的话题上引导,而处理堀田的时候典子也从一开始就在暗示男主 「恐吓」,仿佛希望堀田能再生出事端一样;而且堀田在文化祭的栽赃也是牛头不对马嘴,那钱与其说是为了栽赃为了让朝仓破灭,不如说是为了提醒男主她在这里,当男主过去的时候因为无力而躺倒在地,到这里都是典子的剧本内的,唯一的错算是泡泡机,男主最后还是战胜了堀田——本来在典子的剧本中,这里的男主应该无力地倒下,更早陷入自闭才对的。

原来是我刚刚外出采购的商品,到刚刚为止,袋子都还挂在我的手上。 ——随便买个能招揽客人的东西吧。 ——那是什么? 我沉住身体,靠着重力扑向袋子,慌忙地在袋子中找寻。 ——里面有人耶! 我胡乱撕破包装膜,把「那个」拿在手上站起身。 「堀田!」 我用快喊破喉咙的声音大吼,堀田慢慢地转头看向我。 「啊?那什么东西……吹泡泡?」

而全篇唯一一个明显的没有收回的伏笔也就是这个耳环为何凭空消失——典子并不希望男主特别注意这个耳环,因为这作为最大的变数很有可能直接让男主想起来自己到底要干些什么,所以在耳环被偷走的时候,一个假耳环代替耳环被塞在了她的盒子里,因为原本典子是不期望破案成功的。

但最后破案的时候一旦发现第三个耳环出现这一整个就完蛋了,所以最后这个假耳环也被拿走了。

当然,最后典子实在是无力回天,男主醒来是典子无法操纵的事……吗?

当然不是!

于是这就是本作最精妙的设计,也就是给「七大不可思议」补位的耳环,亦作为「朝仓」的化身,其存在本身是为了引诱男主重新回到校园,最后让人深受感动的公车,其隐喻的真的是男主与朝仓妹妹获得新的人生展望新的未来吗?恰恰相反!男主因为耳环再度回到校园,谁说等待着他的不会是像当年的公车一般的悲剧呢?

所以说是恶趣味的「Happy End」啊……

当然这些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啦……如果真是这样那朝仓妹妹的成长线不就毫无意义了吗?也会有很多在行文笔法上无法解释的点存在哦,而且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作者未免也太……阴暗了?

不过如果不质疑「典子」的目的,那么这三个耳环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解释,而这也只是将典子诸多行为聚合起来所构成的解释的其中一种,欢迎大家读过之后与我讨论看法!

后记

所谓名作,是经住解读之后仍是精彩作品的作品,像《阅错》中经过不少考证所作出的另类解读,当没有这些解读时,这部作品本身就很精彩;而这些解读出现的时候,这部作品的精彩程度不减反增,在诸多质疑声中仍能够位置的说不定才是名作。

我不适合抒情?但杂谈总是要抒情才会结束的,我觉得《我成为七大不可思议的原因》确是一本名作。

谢谢大家,我是 querycol,我们在第 V5 篇杂谈再见面吧!

接龙作品 秋之乌托邦

作者/明内若理、爱知乃莉、卓瑞希、葵十希、礼滨裴棠、苅田莉奈

我拥有一条「规律」。 「规律」——曾经只存在于都市传说中的名词,似乎是这个世界的运行程序无论如何都要遵循的某种东西。当在都市传说的网站里看到介绍时,因为难以想象掌握着「规律」的人的思考与行为,我便当成玩笑话。 而这一切的转机都是因为那个乱七八糟的社团,真该死。

我从小便是小透明,下课时不会有人找我讲话,他们考试时传纸条也没有我的份,在毕业以后总是同学口中的「那个谁,叫什么来着」。若不是江城的附中第一学期必须要参加社团,我将在高中继续保持不参加集体活动的成就。

我在公告栏前嘟囔着 「这些社团都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人好多」,同时寻找能参加的社团。

「附中超自然社团」进入了我的眼睛。这张海报缩在最角落,看起来就没有人加,就这个了。

话说根本没法想象我参加社团活动的样子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在社团里摸鱼算了。

「我看看…五楼六教室,是这个嘛」我推开门,是很正常的教室模样。难道我来来错了?

「是来参加超自然社团的学长吗?」身后一个女声响起。

我转过身看到一个比我矮一点点的女生,第一次和女生站在一米以内,没法想象的情况呢。

「啊,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初中部初三的学生,也是这个社团的部长。姓秋,怎么叫随你。」

「原来是秋同学,我是明喜秋,新高一学生。请问这个社团具体是什么活动安排?」

「明喜同学…嗯,随便。怎么说呢,或许只是每天放学后来交流一下自己遇到的超自然现象之类的?然后社员一起去寻找成因吧。原本和我在一起的四个同学都去准备中考退社了,也就是……应该只有我一个人了。」

「真冷清呢,可以摸鱼吗?」

「这么直白的。随便吧,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摸鱼的。」

「为什么?」

「规律」

「什么意思?」

「你还不是正式社员,为什么告诉你?」

稀里糊涂就加入了这个超自然社团,这还不是超自然事件?

果然冷清,除了我以外只有两个高一新生加入,东山同学、白同学你好。

实在是不知所云,每天放学我们只是聚集到这个教室,秋同学询问是否有超自然现象得到一片沉默后,我们便开始干自己的事。

这样的尴尬持续了一个星期,便超自然地变成了聊天——放学后的聊天室好像也不错,虽然只是他们三个的聊天,太适合摸鱼了。

参加社团的这十几天,我第一次提起兴趣是因为白同学突然问起秋同学创办这个社团的缘由。

「诶?白学姐好奇缘由什么的吗?因为看都市传说网站然后发现自己身上有超自然现象什么的吧,不过也从来没讨论出结果。」

「是什么超自然现象?」我不禁问。

似乎是因为我第一次开口,他们三个都有些惊讶,不过秋同学还是很快给出了回答——

「因为我身上……有名叫「规律」的东西,我想象的场景,都会以某种形式出现。」

「什么意思?」

「就比如明喜同学说能不能摸鱼的时候,我就想象你参与讨论的场景,于是你现在便参与了讨论,不是吗?」

我一时语塞。我怎么记得我在递交入社申请的时候还下定决心不参加这个社团的讨论来着。

「诶,那每个人会有『规律』吗?」

「这个不一定。至少我身边的朋友,除了曾在这里的四个同学,他们身上都没有『规律』的存在。」

「那,我会有吗?」

「我觉得你也会有的,等你去发现它哦。」

哎,真的难以想象属于我的「规律」会是什么样子的说。

「东山同学和白同学也一定会有『规律』的啊……」我想象着。

学校的初高中部被一条宽阔的马路笔直分割,仅仅用一座天桥相连。社团时间结束时,站在天桥的我,望向初中部,只见秋同学和周围的学生说说笑笑,飘逸的长发随风舞动。

——哎,真是和我截然相反呢。

自那天后,我重新关注起了超自然的这些东西。我时常去图书馆,试着寻找一些描述这世界的文章——从前的那些被我认为是荒唐的都市传说,我也重新审视起来。

了解了这么多内容,在社团活动的时间里,我也能比较容易地理解秋同学所讲的东西。

「有一些研究这方面的科学家曾提出,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对立面——他们称做『Anti-world』。这两个世界都按自己的『规律』有序地进行着。而这两个世界上所存在的『事实』有一部分是相反的,据说主要体现在人类的个体特征上。比如说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一个人是男生,那么在这个世界的 Anti-world,『他』就是女生;一个人很邋遢,那 Anti-world 的那个人大概就是个洁癖。」

「两个世界都按自己的『规律』有序地进行着……?」白同学似乎有些疑惑。

「对,有学者认为,世界是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的——也就是说,如果出现了违背『规律』的事情,它会发现问题并且自己修改回来。听上去很荒唐,但听说有人真实地感受过呢。」我主动地解释道。

「没错。违反『规律』需要被修复。这也是一个『规律』哦。」秋同学补充道。「哎呀,没想到明喜前辈也有所了解嘛。」

「没有啦,只是稍微了解一点儿……」

秋同学眯起眼,高兴地对我笑了一下。

「而且,感觉你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哦。」

「哦,啊,是吗……」我有点害羞。

……真是可爱的女孩子。不过在 Anti-world 的那个「我」,她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真是难以想象啊,这辈子也见不到面呢。

「不过,有人说,这两个世界之间可能存在裂缝——两个世界的人混到了一起。比如说当今著名的文学家奏多,就有人认为和同样有名的数学家田中很可能就是对立的两个人。」

「这真的不是巧合嘛……」

「谁知道呢……不过如果出现了违反『规律』的事情,我想世界一定会发现并修复这个裂缝的吧。」

哦不,这几天有点太沉迷这些东西了。今天就期中考试了,怎么办呐。

考试时我心不在焉,只能把会的都写了——然后我就开始抛橡皮数手指,在卷子上随机说话了。

我想象着成绩是全班垫底后,被家长责骂的场面。

谁知……

——我居然考到班级前十了。

「……真奇怪。」望着发到手中的试卷堆,我陷入了沉思。那些乱飘的答案,有一些恰好撞上了正确答案,而有另外一些则并非正确答案而被判为了正解。

发生什么了?要我说,我也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毕竟这种事情显然不符合所谓概率论,真有这个运气的话,为什么我买那种刮刮卡不能中奖呢?

期中考试之后超自然社团的活动又如期进行,不过我觉得今天社团里的气氛好像不太一样。

秋学妹今天难得地缺了席,而剩下的东山同学和白同学两个人则一言不发。

「怎么了?」今天这个地方好像并不是聊天室。「难道你们两个在因为期中考试而难过吗?」

「「不是的。」」

「那是什么?」

「那是……」

「我觉得我们真的遇到了什么超自然现象。」

「……………………」

超自然现象吗?说来,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无非就是这些事情。但是真的超自然现象又是什么呢? 「啊。」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期中考试的成绩或许也算一种超自然现象。

「这是『规律』吗?」

「「…………」」

如果是这样我却有一点想不通,因为如果规律一直存在,那么这个「世界」必然会修复这种漏洞。而且……为什么这个现象在更久之前没有触发呢?还是存在疑点。

更何况,这个学妹说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退一万步来说,我以前怎么着也是一个相信自然科学的人。

但是我并不能解释这一切,这让我有些不安。因为倘若这是真正的超自然现象,那么在这个背后,又有着什么呢?

月考。

拜此所赐,我这两周依旧是基本什么都没学。

依旧是指望着看到什么字写什么字,橡皮骰子扔到什么数写什么数。

然而结果也是一样反常地排名靠前。

我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也并不是笨蛋。到了这种程度,或许确实可以说是碰上怪东西了。虽然我之前就知道有怪东西存在,但是却因为不知道原因和原理,并不能断定为何,更何况我也想不到怪东西降临的场景是什么,没想到是体现在这里。

可是现在我却明白了一些东西了,说来,似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那个作为社长的秋学妹了,这一点我还问过另外两个人,但是他们却说他们最近也见到了她。

难道是她故意躲着我吗?感觉不会是这样,那么就只有一点了。

就是找到这个属于我的『规律』。

而这个规律现在说不定存在什么异常,也就是有什么东西触发了一点类似漏洞的东西。

但是我向来没有对这个有什么研究,或许我需要询问她才能知道一些东西吧?

不对。我的脑海里闪过她说过的另外一个名词,也就是 Anti-world。

所以想来想去,有一个问题比较合适,虽然我似乎很难能够问到话。

「——你的名字是什么?」

而眼下,想到一个能够让我看到她的方式比较重要。然而当我眼下开始思考这件事情,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什么对策。

为什么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挡我的思考一样,我想象不到任何有关于她的场景。

为什么呢?

随着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期中考试倒数第二门英语就此结束。

我——东 山久,现在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休息。

这个学期遇到了很多事,像是被认成东山同学或是被认成东山同学要么就是被认成东山同学,全国范围有多少复姓东山的啊为什么全都管我叫东山同学呢????不论解释多少次我姓东都不会有人回应我,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要说能作为节点的事那就是加入了附中超自研,社长是一个神秘人,我入社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社团招新不可能只有布告板有写,在这样一个逼着学生参与社团活动的学校里社团想必已经将整个学校连接在一起,但无论我怎么打听都找不到秋姓超自研社长的信息。

我找到我的语文老师询问时,他一脸怀念地讲述着他年轻时期在超自研活动的历史,像是改造井盖偷拍女生裙底结果却因为接触不良爆出电火花使周围几个井盖一齐飞起,用据说是搞了把真枪再进行改造的小型烟花发射器在学校真人 CS(发射声音与枪声类似,容易标记是否中弹,十分安全而且容易到手),亦或者是在天台撒下神秘小纸片但是主人公全都是同学照片,再来也有造出大到被当成门的吹风机吹开女生裙子……这还是超自然吗?话说这种人也能当上人民教师吗?

总之,超自研真的存在,这样的话就更怪了,明明是真实存在的社团,甚至有活动教室,但这一切却还搞得好像都市传说一样,究竟是为什么??

「总之感觉应该会很有趣吧」——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加入了超自研,本以为我这种「觉得这个社团存在本身就是超自然现象」的人会很少,没想到加入的三人看上去都是一脸的无趣样,看来根本就是为了完成学校的任务而挑了个轻松的活干吧。

因为我完全不知道社长要叫什么于是就叫他 Q 一串,每天的社团活动由 Q 一串主导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然后她点名和 M 一串搞暧昧,又是什么「规律」又是什么「Anti-World」,一幅命中注定恋爱脑的样子,再这么中二下去可是考不上高中的啊拜托,话说这才半个学期没过你沦陷是不是太快了……

M 一串也是一幅不爽的表情陪着她演戏,这俩弱智到底有完没完,死的时候也埋一起好吗。。

超自研,明明是超自研,社办却像仓库一样有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针孔摄像机,酷似手枪的小型烟花发射器亦或者是莫名其妙的小卡片……话说这些东西还没被没收销毁吗?之前都在干些什么啊???

「Anti-World」一股伪科学的味道,如果「Anti-World」真的存在,那这个人的两面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一切都会反过来,但又是依照谁取反的?

我——秋汐 冥,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两个人的存在意义就是所谓半身所谓为平衡点作出的必要牺牲,那主导权究竟在谁的手里?

答案是主导权不在某个特定的人手里,而是「谁想要做」的问题。

举例来说,如果我「想要」当一个阳光的人,那么另一个我就「不会想要」甚至于是「无法」当上阳光的人。

可这些「Anti-World」里的人,如果死掉了该怎么办呢?

当我第一次见到明喜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另一个我。

名字是一点,另一点是,我们无论在什么方面上都是完全相反的。

出生日期恰好卡在九月一号凌晨前后将我们的学龄分开更让我确信了这一点,他过于老实的性格也与我截然不同,让人忍不住想要捉弄一番。

「我是初中部初三的学生,也是这个社团的部长。姓秋,怎么叫随你。」

还不够耀眼的现在,哪怕说点谎也没关系吧。

现在是英语考完后的中午,东 山久待在超自研社办。

Q 一串突然召集大家开会,问开什么会的时候她回答说茶话会,直接把白纪香气走了,剩下 M 一串和东待在社办里。

东本来也准备直接离开的,奈何 Q 一串苦苦哀求,再加上东英语发挥得不是很好,与其回家感受低气压,不如在学校里多呆一会,反正说是茶话会就算睡觉也不会有人生气的,又不是 S〇S 团。

「那么,今天的社团活动现在开始吧!」Q 一串很有气势地说。

「同学,你别忘了考试周是禁止社团活动的,我们只是来陶冶情操好吗,陶冶情操拜托」M 一串故作正经,明明知道是禁止的却还出现在这里吗?

「……」东同学已经准备睡着了。

「那么,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为了检验『Anti-World』的真实性!啪叽啪叽!姓东山的别睡了!起床鼓掌!」

「那个,究竟要怎么检验呢?」M 一串把手举了起来提问。

「嗯……我和你就是 『Anti-World』中相对的人物哦!」Q 一串活像元气美少女一样叉着腰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额头仿佛闪过一道光。

东的手始终没有停下抓挠大腿,M 一串还没有理解现在的情况,Q 一串像太阳一般照耀着整个社办,但太阳之下的人都被如此具有冲击力的展开烤死了。

因太阳存在而重力骤增的社办中,太阳首先意识到了不对。

「所!以!说!没有人相信我是吗??不过没关系哦,我做好以身殉道的准备了!!」

Q 一串手上是一个小型烟花发射器,那是之前的学长们留下的圣遗物。

「嘛,毕竟是『Anti-World』,明同学你这种溢味阴湿逼怎么可能还有别人靠近呢?你怂得离谱,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表达,如果学校说必须参加社团活动你就不敢加入回家社,我拉你进入这么奇怪的甚至是已经废社三年以至于现在社办大门需要撬开的超自研你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就算我说有『规律』存在你也完全不敢反驳甚至连思考都停滞了不是吗?」

「但那……」M 一串终于想起来这般暴论应该是要反驳一下才对。

「闭嘴你这废物,想说话还要用这么冗杂的起手那你就闭嘴吧,我是『Anti-World』的你,我和你不一样,我敢想敢做,就算这些事件组合起来的尽头是死亡我也不会停下脚步。」

「『Anti-World』中相对的人为什么在『求生欲』这件事上并没有取反呢?」我时常思考这个问题。

平衡点这种东西根本没人知道在哪里,那么最终得出的结果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有一些绝对不可以取反的东西,其存在本身就是相对的是平衡的。

像是活着的人,他们虽说「活着」的状态相同,由于他们诞生于不同的时间,他们「活着」的方向亦有不同,这使得同样的状态也能够微妙地达成平衡。

但「不可撼动」这种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恐怖。

「『不可撼动』根本就不是不可撼动。」Q 一串如是说。

「如果我在这里直接死掉,那么在这个世界中约束你的力就会消失,换而言之,你也会死掉,虽然难以想象是怎么样的死法,但你会死掉应该是事实哦。」

当我抬头的时候,Q 一串绽放出这个世界上最灿烂却又最邪恶的笑容,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评选「全世界最有青春感的笑容」,那这个笑容绝对会拿到第一名。这已经健康到了病态的程度,没错,就是病态。

难以想象在那样扯淡的中二发言过后,她真的能抱着这种要赴死的神情把烟花发射器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那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小型烟花也会留下痕迹哦」我姑且提醒了她一下。

「姓东的闭嘴!烟花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怎么可能只会留下一点痕迹?」

「你不是记得我姓什么嘛,而且本来设计就是为了安全耶,打真人 CS 就算留个疤也没法给人留下好的回忆吧??」

「东山你懂个屁,这可是烟花诶,你过年的时候难道敢凑近看烟花吗?」

「不不不,不敢是你的问题吧??」

我已经搞不懂说出那般壮丽话语地她为什么现在连烟花都不敢靠近,她真的是所谓「Anti-World」中的 M 一串吗?根本就不是吧?是因为感受到 「Anti-World」 而有意地开始 cosplay 吗?她自己能原谅这样的自己吗???

一点三十的铃声想起,静校时间已经结束,我本来是为了在这里休息才过来的,最后却几乎没睡什么觉,午后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社办,透过桌面反光晃了我的眼睛一下,如果我读过圣经想必能说出一些有名的典故来形容这个场景吧,可惜我没有,于是形容词唯余「神圣」神圣二字。

在这样一个令人震撼的画面下,爆裂声想起。

那是一个地狱,我——明喜秋,永远忘不了那天的场景。

秋同学一枪开出,枪口的火光与阳光融为一体,一长串血好像牙膏一样被挤出了头颅,墙皮被烧焦了一小块,在那最中心的是一颗小小的子弹——是不是真的无从考究,但那真的射穿了秋同学的脑袋。

她眼睛明显瞪大,但很快就浑身脱力倒了下去。

「Anti-World」的另一个我与我才刚刚相遇,却已经死掉了。

如果所谓「Anti-World」理论是真的,我想必已经死了,但我还活着,活在这里还在为了讽刺我自己活着的事实。

有人将枪里的烟花换成了子弹,谋害了她。

我——东 山久,在如此冲击性的画面下,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为什么。

我——明喜秋,一直,思考着。

为什么,她得去死?

为什么,秋得去死?

我根本想不明白这件事——她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她和任何人都没有恩怨,理应在校园度过自己的青春。她其实也很怕孤独,从把我拉进社团之后喋喋不休的样子就能看出——但如果问她,她绝对不会承认,就像她一定不会承认自己害怕烟花一样。也许她把自己伪装得足够疯狂,但其实到头来,自己只是想被关心而已。

……那么,为什么她得去死?为什么这样的人,非死不可?她做错过什么吗?

当然,这只是我的,无意义的狂怒。

我知道什么呢?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我不知道她的家世、她的过去、她的梦想。这一切的一切,我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这一切,却是在她死去之后,才这样刺痛着我。

如果早一点呢?如果早一点,也许我能和她走得更近,我能知道这一切,我能分担她的苦痛,也许我甚至能——

——阻止那颗子弹的飞出。

可是太晚了。

也许,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寻找那颗子弹为什么会飞出来——用以,告慰她的灵魂。

『规律』,『Anti-World』,这么多超自然的东西……说不定,正是导向她死亡的线索。

而没有『规律』……或者尚且不知道自己『规律』的我,却要去独自面对这一切吗?

……我能做到吗?

如果我做到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秋死了。死者是无法复生的。谁都明白这点。

即使我一个人走到了终点,也什么都得不到。

……我要去做吗?

越想下去,就越感觉脑海中一片混沌。这一切根本就没有意义。

……我要去做吗?

脑海中的声音重复着。我想让它闭嘴。

……我要去做吗?

我闭上双眼,将手垂下,倒在椅背上。当然,垂下的手,什么都没有握着。

……我要去做吗?

啊啊。我已经,什么都不明白了。

「白。报告一下现在的状况。」

在明喜秋同学悲痛欲绝的时候,我正悠闲地靠着椅背坐着。办公椅的轮子其实挺好玩的,稍微用脚在地板上一滑就可以满屋子乱跑——

「……秋汐,能麻烦你先让椅子停下来吗?」

我照做了。因为白同学看着我的眼神很可怕。

「咳咳——总的来说,还算是顺利。」

「哦?」

「明喜秋如同预计地一样悲伤……说不定比那还要更超过一点。」

「……」

我悄悄想象了一下他哭泣的样子。

「但是,那并不是重点吧——?」

「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根据我所『读』到的内容……他现在应该在摇摆不定着要不要放弃你。」

「……还算不错啊。」

在我们预先想象可能发生的情况里,这种情况算不上差。

人们都说要藏木于林,所以在一系列谎言中包裹着我想隐藏的事实,也无可厚非。

「『当我第一次见到明喜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另一个我』——哈哈,怎么样,演得不错吧?」

「……心理活动根本没有演的必要。」

「欸,万一有人有和白你一样的『读心』的规律呢?」

「……要是真的有人有的话,你隐藏这一点也没有用。那样的话我们早就暴露了。」

「唉,那就没办法了呢。我还想让你夸夸我的演技来着。」

『Anti-World』从未存在过,将来也不会存在。

但是『规律』——却实实在在地,存在于这个世上。

比方说,让白纪香,在门外躲着窃读明喜秋的心理活动——依赖的就是她的『读心』规律。

「我是这么跟他说的来着——『我的规律是让想象的东西成为现实』,是这样吧?」

「对。」

「你看,我演得好吧!他真的彻头彻尾相信了欸——从来没考虑过,我的规律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嘛,是演得不错……但是就算他想到了,你也马上就能让他忘掉吧。」

「那样多没意思啊——」

如果能让想象的东西成为现实,那该是多么方便。

……可惜,我的规律和那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方便啊。

『洗脑』。让对话的人,无条件相信自己的『规律』,改变他人认知和记忆的『规律』。

那才是正解。

是啊,只要『洗脑』对方让他参加讨论,不就行了吗,不需要那样心想事成的麻烦能力也可以啊——

——但他从没怀疑过我。明明我除了那次以外,从未『洗脑』过他。

老实说,这反而让一直骗着他的我产生了些许罪恶感。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接下来,只要明喜秋彻底放弃,就大功告成了。」

比起有充足动机的罪犯,更麻烦的是……不自知的犯罪者。

『我会有规律吗』?这个问题,真是太讽刺了。

因为他持有的,明明是对我们来说最麻烦的规律。

……并非手动激活,而是不自觉地,自动触发的规律。

回想一下吧——规律的来源是,『强烈的愿望』。

超能力也好恩赐也好终末也好规律也好,就算有那么多名字,到头来都是在说一样的东西——因愿望而生的,违背现实的力量。

嘛,不过事实上就算有很强的愿望也不一定能拿到这样的能力……是什么未知的运气因素吗?弄不明白,不管啦。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明喜秋的规律,实在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

『想要成为主人公』的愿望。然后,顺应其而出现的规律,正扭曲着现实。

想成为主人公吗?那就让你加入超自研然后狠狠和美少女交流吧!

欸?考试考不好会变得没法去社团活动吗?这可不好啊,那就帮你改变考试分数吧!

……像是背后有着无形的手一般的,极度都合主义的神明的操作,歪曲现实里的一切,仅为了完成一人的愿望。

比那更可怕的是,被完成愿望的人对此浑然不知,而受这愿望影响的人也一点异常都察觉不到。

这也太超模了吧?我不禁这样笑道。还说我心想事成,明明真正心想事成的能力者是自己欸?

——但是,那就要结束了。

因为我们察觉到了那个规律,因为我们将要亲手葬送那个规律。

『因愿望而生的力量』——当然,也会因愿望而亡。

『想要成为主人公』吗?那么,只要让其相信,『自己绝对无法成为主人公』就好了!

那样的话,这个可怕的能力,就会消失了。

「我真是天才!」

绝妙的计划。

只要让他的女主角死在他面前,不就好了吗?

「我说秋汐你真是恶趣味……正常人会想到这种办法吗?」

「欸——」

「但是……」

白像是隐藏了什么一样地看着我。

「怎么了?」

「……秋汐,我有话要问你。」

「?」

我看着白,白看着我。

「为什么,非得是用枪?」

「……怎么了吗?」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是『用洗脑的能力给他们植入了自己被枪杀的记忆』——为什么不能换成更温和的方法?比如说,植入你被车撞的记忆什么的。现在的方法,简直就是在向他们宣布『这里发生了谋杀案』一样。」

「……」

「我问你,秋汐。你不觉得自己的行动太异常了吗?非要留下那么多可疑的线索,留下一个让他『继续』的机会,而不是用更加简单又好用的办法?」

她的眼神划过我,像一把锐利的刀。

……明明不需要问我,明明可以直接读我的心,但是她却不会这样做。每次,白都是那样认真地向我询问。我喜欢她这样的地方。

可是,面对着她这样的眼神,我第一次地感到战栗。

「……你,是真心想让他放弃你,还是说,故意留下了破绽?」

……胡说八道。

「哈?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故意给他留下一个破绽?

那简直就像是在说,我不想让他放弃我一样。

那简直就像是在说,我喜欢上了那个家伙一样。

……稍微动动脑子就会知道不可能。

不就是个笑容稍微有点可爱的普通人。

不就是个每天会在社团里听我东扯西扯,给我端茶倒水的家伙。

不就是个在我假死的时候被骗得团团转,哭得像是世界毁灭一样的傻子学长。

不就是——

停下。

到此为止。

别想了。

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

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啊。

一切都是错觉,是的——是他规律的影响,千真万确,不会有错。

我把手中的水杯重重摔在桌子上,低下头不去看白的脸。

不就是那么点小事吗?我和白已经处理过那么多失常的『规律』了。

到此为止了。这个故事到此为止了。该翻开新的一页了。

他必须停下。我必须离开。

嗯,就是这样。哈哈,多么简单的事呢。

我抬起头。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事情,我刚刚只是鬼迷心窍了而已。

……那个瞬间,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下。

「啊……」

我对上了白的眼睛。

不要,不要看我。让白失望什么的,我不要。

……我是,白的伙伴。为了把这世界上不合理处删去的,伙伴。

所以,我不要背叛她。我们约好了,就算世界上只有我和她,我也会和她站在一起。

所以——

我转向她的脸——那一定会是失望的表情,我想都不用想。

——然后,她正露出着,欣慰的笑容。

我的泪水至此彻底决堤。

而她只是,笑着。

「没事的……秋汐。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就会坚定地支持你。『就算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我也会和你站在一起』,对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任由眼泪坠落。

「我只要秋汐开心就好了,规律什么的,怎么样都无所谓——所以,秋汐,你的决定呢?」

我的决定……已经选好了啊。

「我,要去。」

『阅读人心』的怪物,『涂改人心』的怪物……在幼时被世界所排挤的二人,然后,因此而结识,建立起无比强烈的羁绊的二人。

——如今,决定背叛这个世界。

我,明喜秋,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纠结之中,原因是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

她在我面前用烟花发射器对自己开了一枪,然后死了。

……荒谬。怎么可能发生这样荒谬的事情。可如今我急促的呼吸,却印证着我记忆里这件事的发生。

我还记得。飞溅出的鲜血,地狱般的图景。

我想要,去找到这件事的真相。

这,毫无疑问是我真实的心情。

……可这份热情稍显冷却的现在,我却迷茫了。

我能找到真相吗?就凭这双手,这双——没有任何『规律』寄宿于其中的手?

而且,找到了,又怎么样呢?我没有任何办法,复活那个人。

我得在那样的无奈与自责里,度过余生吗?

……很适合我,不是吗?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要去吗?要去找到她的真相吗?

退缩,或是前进。我想不明白。

所以……我拿出了硬币。

「正面的话,就去。反面的话,就放弃。一旦决定了,就绝不改变。」

在这只有我一人的房间里,我对自己这样说道。

我抛起硬币。

它在空中回旋、回旋、回旋,带着我的目光一起——坠落。

我低头向着桌上看去。

反面。

我呼出方才屏了许久的一口气。

嗯,好了,这样一来,就结束了。

该走了。该离开这个……或许寄宿了些许回忆的社团,然后,去迈向我崭新的人生了。

走吧。

……

看着那一动不动反射着光的硬币,我却迈不动一步。

「……什么啊。」

无论怎么用力,双腿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为什么,对着那枚硬币,我会感到遗憾呢?

为什么,我会想要——

——『再扔一次』。

这个念头划过我脑海的瞬间。

我笑了。

「唉,结果这不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吗——硬币先生,真抱歉啊,听不了你的意见了。」

那种理性论根本不适合我。

可行性?后果?意义?谁会关心那些东西啊!

因为,我是要成为『主人公』的人——不是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早就已经这么决定好了。

所以,无论什么困难,我都一定会去斩开它,然后走向前方。

别的选项,根本就不存在。

——看着女主角落入苦难,而不伸以援手的人,才不配做主人公。

我推开活动室的门。

秋同学被枪击的痕迹早就被不知道什么人收拾一空。白同学也不知所踪,部室里只有正在半蹲着翻箱倒柜的东山同学。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招呼了我一声:「啊,明喜同学。」

「你在干什么?」

「我来搜集一下关于秋同学事情的...证据。等知道遗体的下落之后,我就报警。你看,这是当时的那把烟花发射器。」

东山同学举起那把凶器,在我眼前挥了挥。

「报警?然后让警察去调查「规律」?赶紧停下,你在破坏作案现场了。」

等一下。

东山同学在破坏作案现场。

东山同学在社团活动的时候,经常爱搭不理的,还会和秋同学斗嘴。

东山同学现在自称在搜证,要交给警察。但是他拿走这些证据之后,根本没有办法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自己销毁了也有可能。

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唯一的结论。东山同学,是谋害了秋同学的「凶手」。

「...喂,东山同学。别装了。你是凶手吧?」

对还在翻找的东山同学这样说道。

他听到我直接叫破他的身份,似乎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凶手?当然不是啊,你在想什么?」

他迅速的反应体现出他内心的不安,他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他欲盖弥彰的罪证。凶杀的千丝万缕都在指向东山同学,我从未感到推理的思路如此清晰,仿佛是神明俯下身来在我的耳边低语:“东山同学就是凶手。”

我是「主人公」,而东山同学是谋害了「女主角」的「反派」。

和他废话毫无意义,我要亲手制裁他。

我箭步向前,将「反派」扑倒在地,然后挥出右拳狠狠地击中了他的面部。「反派」挣扎着试图推开我,我便还以对他腹部的一记膝撞,再用右手握成拳砸击他的鼻梁。「反派」在我连续的攻击之下发出一声哀嚎,双手开始在空中胡乱抓挠。我再度予以他的面部几记重拳,确保他无法起身,然后抄起身旁的椅子。

「反派」呜咽着,畏缩地用双手挡在脸前。

你在夺走秋同学生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害怕呢?

我高举起手里的椅子,用尽全身力气向「反派」的脸砸了下去。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

我放下椅子,想试探一下他的鼻息,但「反派」已经没有可以辨认出形状的呼吸器官了。他用来护住脸的双手和脸本身一起在头部形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凹坑。

门口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

我回过头。门口是面色苍白,捂着嘴的秋同学,和她身后的白同学。

想必是神明大人感动于我独自讨伐「反派」的勇气,把我已经逝去的「女主角」还给了我。啊啊,感谢您。

我走向秋同学,对她伸出右手。我的手很脏,沾了椅子上的油污和「反派」的血迹,但这是我战胜的证明,是我身为「主人公」的荣誉勋章。

秋同学转过身,被白同学拽着飞快地跑掉了。女孩子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场面吗?

可能是剧烈运动导致的眩晕,也可能是看到秋同学导致的激动,我双腿一软,跌坐下来,被巨大的幸福裹挟着。

已经无所谓了。「主人公」消灭了「反派」,救回了「女主角」,这是无可置疑的好结局。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和秋同学作为「主人公」和「女主角」一同续写我们的故事,直到永远。

我躺在地上,静静聆听着窗外逐渐放大的警笛声。

我搀扶着颤抖的秋汐站在校门口,目送着警车远去。感受着她的体温,我心中的狂喜几乎要抑制不住地体现在脸上。

...是我赢了。

我和秋汐,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我对她抱有的感情,是最真挚,最炽烈的「爱」。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我发现了我能够「掌握他人心灵」的「规律」时,我选择告诉秋汐,我能够「读心」,而她能够「控心」。

...独自成为超能力者,无法永远和秋汐一起行动什么的,这种事情才不要。

我在和她成立消除「规律」的二人小组的一开始就约定好,我们一方使用自己的「规律」,必须确保另一方知道。于是,我所做的就是在秋汐认为自己使用了「规律」的时候,由自己帮助她使用而已。

美中不足的是,秋汐为了进一步消除「规律」,成立了超自研,专门引诱具有「规律」的人,认识他们,消除他们的规律。这样一来,我们的二人小组里就要加上不和谐的因素。

这本应无伤大雅。在我们的「合作」下,已经有四位同学的「规律」先后被我们消除。

但是,明喜秋。想要成为「主人公」的人物。秋汐对我说出她计划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情况的不对。连我都从未触碰的,秋汐的心灵,正被这卑劣的愿望肆意修改着。

无法容忍。秋汐同学只能属于我。明喜秋,这可憎的男人胆敢随意染指秋汐的心灵,必须彻底把他清除出秋汐的视野。

想到方法并不费事,但实行起来也并非易事。秋汐在会议室里向我哭泣时,我一边操作着自己的心灵,让自己做出「接纳」的姿态,一边一刻不停地监控着明喜的心灵。当他见到东山同学的时候,让他相信「东山同学是凶手」,再加一点莽撞,加一点自大,加一点疯狂,调和出一幕伟大的凶杀话剧。

秋汐还在颤抖着。我一次又一次轻轻捋过她的背部,然后牵起她的手走上回家的路。当然不能让她在这样的状态下独处,因此我会在她家悉心照顾她,给她姜汤,毛毯与爱意。她可能会休学一段时间,两三天或两三个月。但无论如何,我会陪着她,然后终有一天,我会看到她再一次对我绽放出笑容。

下一刻,我本能地回过头,只看到秋汐横飞出去,然后摔在地上,头部不正常地扭曲着,鲜血在她身下洇出。撞到她的救护车猛打着方向,却可悲地侧翻着滑行出去,后门大开,医生,患者和医疗器械一同被甩出车厢。

一张学生卡滑到我的脚下。我机械地捡起它,查看了上面的姓名:东山 久。

电光火石间,我意识到了答案。

东同学——不,东山同学——并不是一位普通人。他的「规律」是他人对他的看法会成真。

因为有人认为「东 山久名叫东山 久」,所以他的姓真的变成了东山;

因为明喜认为「秋汐死亡时东山同学在场」,所以东山同学也认为秋汐死亡了;

而因为我让明喜认为「东山同学是杀害秋汐的凶手」,所以载有东山同学的救护车撞上了秋汐,杀死了她。

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吗?

人潮声中,我抬起头,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

本报讯:近日,江城附属中学(下称「江城附中」)接连发生恶性事件,一名学生在校内被同学殴打致死,随后该校两名学生在校园外因故身亡,事件引发社会广泛关注。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相关情况仍在进一步侦办中。

据知情者透露,事件最初发生在江城附中三楼的超自然研究社团(下称「超自研」)活动室。下午五点左右,该校高一学生,超自研成员明喜秋在活动室内向同社团的东山久发起暴力攻击。现场遗留有沾染血迹的桌椅、疑似烟花发射器等物品,东山久因头部遭受多次重击,面部严重受损,当场失去生命体征。

在明喜秋伤人事件发生后,目睹事件并报警的超自研社长秋汐冥与同社团成员白纪香在离校时,被一辆途经的救护车撞击。据了解,该救护车内正运输的患者正是仍在尝试抢救的东山久。救护车因突发状况失控侧翻。事故后,秋汐冥因送医不及时不幸身亡;救护车内的东山久、医护人员及医疗器械均被甩出,东山久亦因伤势过重死亡。

更令人痛心的是,事件并未就此终结。作为事件的关键关联者,白纪香在目睹秋汐冥车祸身亡后,疑因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回到家中后不久便被发现自缢于房间内,成为该系列事件中第三名身亡的学生。

截至目前,警方已对校园活动室、事故现场进行封锁勘查,调取了校园及周边监控录像,并对明喜秋等相关人员进行讯问。江城附中正在组织心理教师对在校学生开展心理疏导,同时积极联系身亡学生家属,协助处理后续事宜。

此次事件暴露出的校园安全管理、学生心理健康引导等问题已经引发教育部门的高度重视。相关负责人表示,将在全市范围内开展校园安全隐患排查,加强学生心理健康教育,防止此类悲剧再次发生。目前,事件具体诱因、是否存在其他关联人员等细节,仍待警方进一步调查公布。

事件相关的四名学生全部隶属于学校超自研,其背后原因引人深思。在此,我们郑重呼吁广大学生及家长:超自然概念多源于都市传说与虚构想象,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过度沉迷不仅会分散学习精力,更可能误导学生正常发展、引发认知偏差,甚至诱发人际矛盾与极端行为。家长与学校应加强对学生的科学教育与心理健康引导,及时关注学生的思想动态,若发现孩子沉迷超自然研究,应及时干预、耐心疏导,共同守护学生的身心健康与校园安全,以免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下面是接龙讨论环节!

明内: 鼓掌啊!

爱知: 干什么。

明内: 怎么还干什么?看看题目呗!现在是接龙讨论环节。

众人:(鼓掌)

十希: 那么,散会!

明内: 等等,我是主持人啊,讨论都没有开始就要结束是怎样?

十希: 我要打游戏啊。

明内: 那你马上给我滚出演播室——

十希: 开个玩笑。

明内: 我没开玩笑哦。

礼滨:……那个,话说回来,我又忘了接龙内容是啥了。

明内: 你也是!究竟每天在想什么?自己写过的东西还能忘掉吗?

十希: 是反抗世界反抗到一半大家全死了吧。

明内: 哦哦,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苅田: 我只记得东山同学的事。

明内: 不要喜欢上自己笔下的人物啊!!!!

爱知: 为什么东山同学这么有记忆点?

明内: 话归正题!我们请第一棒先发个言吧,爱知同学?

爱知: 我只是用一些恶趣味写了一个开头,然后想了一个结尾而已。

十希: 哦哦哦哦哦!格斗!

明内: 谁让你直接在这里玩起来了??

爱知: 然后我的本意是那对打情骂俏的呃……笨蛋的规律相反,然后他们恋爱启动之后心意相通,这个世界就会爆炸。

明内: 这么恐怖吗?为了一对情侣要毁灭世界……?不过,话说回来,爱知同学,最近是不是刚交了男朋友啊?

苅田: 对对,所以打情骂俏的笨蛋这是说自己呢?

爱知: 这也是恶趣味的一环啦。

十希: 为了一对情侣要毁灭世界,这是二次元传统议题啊!

明内: 我从来没见过诅咒自己的说……这还有代入吗??

爱知: 还有一点恶趣味是,想到的什么都不会发生,这写的是我自己的一些实际体验啦……

明内: 好吧好吧……我们来看看第二棒怎么想的吧?咦?可是瑞希同学没有来啊。

爱知: 啊,她在床上睡死过去了所以我来这里也代替她说话。

众人: 你干了什么啊??

爱知: 她的展开基本上和我的意见是一致的

明内: 你们两个竟然心意相通吗…………爱知同学的男朋友有没有联系方式啊?

爱知: 我又不是蕾丝边。继续说,然后她为了好写砍掉了东山和那啥忘了的规律。

明内: 是白同学吧?不要随意忘掉自己写的角色名字啊!

爱知: 然后,礼滨那个笨蛋把秋写死了,令人气愤!她把秋写死了我真很难受的。

十希: 欸,谁死了?哦,想起来了,那个人不是被我大复活术了吗?

礼滨: 什么话?接龙不是超展开大赛吗。

明内: 驳回!平稳接住也是很重要的。

礼滨: 显然没超展开重要,怎么收住不是我该想的事。

苅田: 这么邪恶??

明内: 你这句话好像对下一棒都相当不负责的说……

礼滨: 我接的时候脑子里有个框架,但是细节我都没想。

十希: 你的框架关我什么事。

礼滨: 我要捅死你!!你代替秋去死吧!!

明内: 别这么激动嘛……

苅田: 欸,但是,怎么讨论跳过了明内同学写的部分啊?

明内: 我只写了平稳过渡吧,而且话虽如此,可以说到礼滨那里才故事有趣起来,不是吗?这也是最值得讨论的部分。

爱知: 对的是很有趣。但是不许把秋写死!!

明内: 你也是,不要喜欢上自己笔下的人物啊!!!!

十希: 但是接着就又被秒杀了呢。

爱知: 这个我觉得有点……怎么说呢?苅田同学,你写的文章有不死人的吗?

明内: 她就是喜欢杀人。

礼滨: 不要杀我啊!!!

明内: 还好只是在作品里杀人啦。

十希: 我喜欢复活人!

明内: 那下一次接龙,只让你们两个写好了,苅田写一段你写一段怎么样?

十希: 所以结局其实只取决于……谁最后一个写谁获胜吗?

爱知: 堪比猫背上绑面包啦。

十希: 更像棺材板仰卧起坐吧?

明内: 然后再加个喜欢超展开的礼滨进去。

苅田: 我不一定能接住礼滨的神秘展开啊。

明内: 看来以后拿到选号机会实在不能轻易让出后排位置呢……让你们三个拿到真是比较错误的结果。那话说回来,这次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你说是吧?爱 知 同 学?

爱知: 没有!没有!

明内: 第一棒要起标题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足足半个月?

爱知: 我不是说了我不规律作息吗……

礼滨: 有男朋友也不能这么玩啊。

明内: 不要说这种事,我知道你应该是找不到男朋友了,礼滨。

爱知: 而且我这个故事一开始只有那三个恶趣味!构成了开头和结尾,我完全没有对内容的想法啊,让我直接出标题是不是有点……

明内: 我们明明是写完了才让你起标题的啊??说回内容,这一次竟然有人凑字数!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 我错了 。

明内: 你们怎么都干了?

十希: 你翻到我写的部分就知道了。

(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jpg)

明内: 原来是惯用手法嘛……

十希: 其实复读很有表现力。

明内: 我懂我懂!可以很好地体现人物心里的挣扎感吧!

十希: 虽然这里完全没有表现力,完全是为了刷点稿费。

明内: 那,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文学部这个月的社费就不给你啦~~

十希: 不要无视我写作的正常部分好不好!再说了明内你明明只写了一千字,而我写了四千字!

明内: 那又怎么样,社长嘛,你懂的,我比你忙多了!而且这种内幕就不要说了吧??

礼滨: 呃……(起身)

苅田: 啊…………(起身)

明内: 你们两个又是怎样?帮我说说话啊!!!

礼滨: 我要去书店。

爱知: 我要去找男朋友。

十希: 我要去打游戏。

苅田: 我要去当魔法少女。

明内: 谁管你们啊——!!!!

编辑(们的)后记

1

国庆节快乐!说到这里,我不禁想到国庆节和中秋节明明连在一起放了个长假了却有人因为没有抢到回家的高铁票而只能被迫(存疑)在宿舍里编辑群刊…………

真是令人难过。

不过想来,在当年还学着 OI 的日子里,国庆节倒也是一个重要的集训时间,既然都到了各种关键比赛开始之前的时候了,当然是这样没错!那个时候也难免四处奔波,在家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恐怕竞赛生都是如此吧?

可是,当时我也不觉得不能回家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许是倘若在我心中有了什么有奔头的事情,就会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吧,就比如我现在正在这里写着这份后记,也就好像没有那么思乡了。

也同样是因为有编辑部的各位和各位读者的陪伴啊。尤其是编辑部的各位,这也是一段时间以来制成我精神状态的一个重要力量!说无数遍谢谢也根本说不够。

那么,如果你现在身边有人和你一起学着 OI,请珍惜身边的人们吧。而倘若你正在为了什么事情奋斗着呢,也请继续坚持吧。

援引一段话来说,则是,「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恢复为昨天的自己,时光只会不断流逝,带走泥水与眼泪。」

而我们这些人,也总会想和「我们」周边的这些人从今往后一直走下去。

因为篇幅被迫缩短所以接着就是谢辞!这次也同样感谢编辑部的各位和我胡闹以及读者的支持!

最后的最后,编辑部群:1036246102,欢迎有时间、有足够认知的人加入!

AkeRi 9.30

2

读者朋友们好,我是苅田。

第一次写编辑后记不知道该写点什么,总之感谢各位读到这里。

啊,宣传一下编辑部吧。编辑部很棒,大家都非常可爱,而且都有各种各样神奇的身份,比方说明内若理老师是只大章鱼,lost_chord老师是个小萝莉之类的。而且大家写的文都很好看啊氛围描写也好角色塑造也好情节设计也好都非常厉害导致我好想和大家交往但是呃啊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非常可惜。

言归正传。我其实不太会写东西,只能凑合写写三题什么的,后来被大家拐进了编辑部,从大家的文章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感觉自己的文笔似乎也变好了。(有吗?不知道,不过至少更自信了是真的。)至于一直在写死女主什么的真的只是巧合大家要相信我看我真诚的眼神。

所以欢迎各位来编辑部玩啊,即使不来的话交几篇稿子登到群刊上也是很有意思的不是吗!这一期我交了一篇原创还写了一些接龙,虽然说比起其他作品还是不太够看但是在努力了在努力了。下一期要交的原创已经完成,不过现在正在大改,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就太好了。

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那么,我们下期见。

苅田莉奈 9.30

3

我根本什么都没干却也加入编辑行列了,提前祝大家国庆节快乐中秋节快乐各种节快乐。

说到编辑后记,是那种偏商务风的感觉?感谢各位作者的投稿!都是因为有你们的投稿才会有今天的群刊!同样也感谢除了我以外的编辑,没有你们根本不会出现群刊!也感谢各位画师为我们绘制了精美的插画,当我看到这些插画的时候我脑子浮现的想法是:「啊!这就是明理!」

为了得到这样的超高评价各位画师赶快来应聘吧!

同样感谢编辑 A 等人在九月三十号仍然在催着拖稿作家的稿件,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也同样小小地自夸一下吧,毕竟我可是九月三十号晚上十点半就把稿子交过去了哦?比 ddl 快了一个半小时呢,一天也就只有 16 个一个半小时啊!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

嗯,这次的编辑后记超困难,不过既然是后记篇幅也不限制,那就来讲讲我生活中的趣事……对不起你们别走我再也不讲冷笑话了我生活中没什么有趣的事还真是抱歉啊。。。。。。。。

总之就是这样!第九刊……还会再见吗?还会吧!!!!!!!!!九个感叹号的意思是会出第九刊哦?

于此搁笔。

这四个字真的很帅,我很早很早就想用。

querycol 9.30

4

欸?又要写编辑后记了?可是我根本不知道编辑后记要写什么啊……?

算了,那就随机说点话吧。因为是随机说话,所以可能看起来并不像是编辑后记而是个人独白也说不定。

首先,Lost_Chord / Aoikide 是 251Sec 的马甲。因为我实在懒得演了(真的有在演吗?)所以就这样说出来吧。

尽管说这次群刊有我的文,但是其实是早就写好的存货。实际上写的最近一篇文章是 9.22 发在休闲娱乐的那篇吧。虽然其实才一个星期没写文但是有种好久都没写了的感觉,现在真的有写文的手感吗……?啊嘞,难道是进入瓶颈期了吗?哦原来只是忙着打《丝之歌》《闪光蜜雪冰城》以及高等微积分线性代数计算机入门计算机科学基础啊,那没事了。

我觉得我的文章在洛谷的反响姑且算是不错。虽然万字的文章似乎让一些人感到阅读困难,但还是有人认真地读完并给出了评价,我想感谢他们。我自认为热爱我的作品,如果有人能和我交流我所创作的东西——尤其是恰当地给出改进的方案,我觉得是令人感激不尽的。

听歌、玩游戏、看图、读书的时候难免会想吧——如果这是我的东西该有多好?应该说这才是我开始创作这些东西的主要契机。作曲、做游戏、画画,看起来门槛都太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着写点文章呢?尽管上一段提到在洛谷反响不错,但现在看来我丝毫不觉得自己创作出了多么了不起的东西。至少离我喜欢的那些作品还差得远——毫无经验的新人创作出媲美业界水平的作品,当然是痴人说梦。节奏把控的失误、人物刻画的单薄、核心诡计的草率,至少我能从中看到不止于此的问题。

有时会看到某些平台上说诸如中国人创作不出好的作品,之类的话。诚然,诸如《恋爱猪脚饭》这种作品的成功的确让人觉得不知从哪里喷起好……不过至少我还是很喜欢《候鸟》的。我觉得创作的这份愿望本身,并不被国界限制。国家是一个太巨大的群体,仅仅因为某个人属于某个国家,就评论他『不可能做到某件事』,实在是有失偏颇。

……为什么不试一试?为什么不看看,能不能创作出让『不止于洛谷』的人能理解、能喜欢的作品?这听起来就是在扯淡:实际上零个人关心中国人写的轻小说不如说根本出版都做不到,AVG 的制作成本实在不可承受,至于音乐美术真是抱歉我一窍不通。只凭一股冲劲能走到哪里?甚至,即使我把它做出来了,如果根本无人理解该怎么办?

谁知道呢。我根本不知道。只不过,做之前就放弃实在太无聊了,只是做白日梦也太无聊了。于是我敲击起了键盘。

我想我还能改变什么。

2025.09.30 / Lost_Chord a.k.a. 251Sec